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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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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厨房偶尔传来备菜的声音,其实现在才下午六点。大概是一回来谢丞礼就让厨房备饭了。

谢丞礼垂眸,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本来今天是要一起去吃你想吃的餐厅,因为我......好像只能留你在这里吃饭了。”

温尔不看他:“你每次都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让我心里恼火。”

谢丞礼指节绷紧了一下,没有否认:“事实如此。”

瞥见谢丞礼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尔忽然忘记了刚刚捧着茶杯打算在谢丞礼出来之后恶狠狠骂他一顿的想法,她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抬手把他右侧推柄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落下的长发取下来,然后低声说:“厨房会做话梅小排吗?。”

他盯着她的手,喉结轻轻滚了滚:“知道你爱吃,已经叫厨房在准备了。”

温尔像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在他张嘴前开口,面色严肃地警告他:“谢丞礼,今天电梯里你说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要再听见第二次。如果你再说这些转着弯儿贬损我的话,我会甩你耳光。”

“我没有开玩笑。”

“扇完你,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谢丞礼看着她,眸色暗得近乎无光。他怎么会不知道温尔的意思,可他的自信和意气风发早就埋葬在四年前的雪场里。稍有差错,他只能毫无安全感地试图靠一遍遍推开,一次次发问,来得到让他安心的确认和抚慰。

许久,他像是被温尔的话逗笑,唇角微微扬起,有些无奈道:“你不怕我以后再像今天一样发疯吼你?”

温尔直勾勾地望进他的眼睛,目光平静:“你以后发疯的时候会像今天一样伸手护着我吗?”

他一愣:“......会吧。”

“那你发疯就发吧,”她轻轻说,“我不怕。”

谢丞礼呼吸顿了顿,还是没有绷住。

他忽然用力推了一下轮椅,把自己往沙发边挪了半个身位。动作幅度不大,但已经足以靠近地毯上的她。

温尔没动,只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安静地坐到他旁边的地毯上,背靠沙发,手搭在膝上,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挨得不远,她的肩靠近他的轮椅侧边,像是两条平行线终于允许有一点点弧度交汇。

屋子太静,连地暖和新风系统的低沉风流声都清晰可闻。

谢丞礼低下头,目光扫到她的发顶。

她坐姿不算端正,脚蜷着,头靠沙发,脖颈露出一截,白得刺眼。他忽然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坦言:“尔尔,你在电梯里抱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怕。”

温尔的头搭在沙发上,仰头望着意式装潢的整栋别墅,无主灯设计让嵌在四周天花板顶的灯带散发出的光明亮但柔和,她有点疲惫,也不太想理他:“哦。”

谢丞礼悄悄看专注看着他家天花板的温尔,察觉到对方仍然有点生气,适当示弱:

“怕你再也不愿意看我了。”

“怕你嘴上不说,但心里觉得我恶心。”

温尔还是没看他,静静听他说完了,才像是喟叹地说了一句:“那你怕的还挺多的。你说你这种人,算不算完美主义者的自苦?”

“那天,我在停车场撞见你。你说每次我都撞见你狼狈的样子。但是那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好像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每次回忆和你相关的事情,我都只能回想起你看我的眼神,你牵住我手时候的体温,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声音沙哑地跟我说可以再睡会儿的语气。”

她偏头看他:“我觉得这是大概就是我真的喜欢你的证据。这些记忆,好像和你是不是坐在轮椅上,是不是偶尔会弄湿裤子,都没有关系。”

谢丞礼盯着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谈判桌上纵横捭阖的能力在此刻消失殆尽,他只能干巴巴地叫着温尔的小名:“尔尔......”

“你总不信我。是因为我小时候干的事情太不靠谱?所以你对我不太信任?还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只是随便哄哄我,觉得我在闹着玩,打算跟你玩几天就分手?”

他眼睫颤动,张了张口,又把嘴巴闭上。

当然不是。他喜欢温尔,比温尔和温辞以为的都要早。可越是珍惜,就越不想玷污。这种在旁人眼里似乎无法理解的情感好像成为了横亘在两人现在关系里巨大的障碍。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不知该如何解决。生意场上的任何一件事,他都可以步步为营。可感情不是能够步步为营的事情。

沉默几秒,他忽然看到温尔把手指缩进毛衣袖口,于是推着轮椅后移了一点,把沙发那侧让开:“尔尔,别坐地上。”

温尔乖巧地站起来,动作自然地坐到他刚让开的沙发一侧,缩进沙发里。

谢丞礼侧过脸,看着她毫不遮掩的靠近自己。她的眼睛像夜色里的烟火,闪耀着璀璨的光亮,把他从自怨自艾的哀怜拽出。

餐厅灯光温暖,灯光投下淡金色的光晕,晚饭已经摆上桌。

谢丞礼坐在桌侧,手扶着轮椅边缘调整位置,推得比平时靠得近些。温尔看出他的刻意,也没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在他对面坐下。细长的不规则形状餐桌,她没动筷子,只扫了桌面一眼,菜色丰富,色泽清爽,几样都是她熟悉的口味。

果然有话梅小排。

就两个人,餐桌上也没那么多规矩,温尔没管他,伸手夹了一块慢慢嚼着,等汤汁的酸甜在嘴里散开时,胃口被满足后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味道很好,你家阿姨做菜很好吃。”

谢丞礼看她吃得认真,这才放下心。撑着桌子,夹了一只虾,安静地剥起来。温尔饶有兴趣地瞧他,谢丞礼剥得很慢,指节一寸寸动着,像天桥口贴手机膜的。不过右手不够灵活,大部分都在用左手,指腹小心掐住虾尾,从壳缝处一点点剥开。

他不声不响地剥了三只,把虾肉整齐地放进温尔的碗里。

温尔瞥了他一眼,没有道谢,只端起碗继续吃。吃了两口,她抬眸看他:“右手不舒服吗?”

“脊椎受伤的时候一起骨折了。”他语气轻淡,“恢复的一般,现在动作慢点。不过多练练就好。”

“你现在练什么?”

“日常用的动作都得练。穿衣、夹菜、转方向……”他坦白地讲述自己的日常,打算适当地卖惨。用余光轻扫,试探着她是否还气着,扫到一半,目光扫到她碗边,“胃口不好吗?不是说阿姨做菜好吃?怎么吃这么少。”

“心情不好。”温尔把筷子搁下,靠着椅背,“不是因为菜。”

谢丞礼自然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把手中剥完的虾又递过来一只,低声说:“生我的气,别饿自己。”

温尔没接,只看着他。

那眼神像还带着点没散尽的火,压着脾气,又因为疲惫而发不出来。

她忽然拿起筷子,动作极自然地往他碗里夹了一筷青椒,又夹了一点香菜压在上头。

谢丞礼一愣。

他不吃香菜,温尔知道,青椒他也从来挑掉,几乎一口不沾。

她夹完后装作无事发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

谢丞礼看了眼那一筷子东西,没说什么,只垂眸继续剥虾。

剥完手上的虾,拿起一边的湿毛巾擦干净手,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青椒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咽下去,接着是香菜,配着米饭一整口吃完。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动作比平时慢了一些。香菜独特的味道散出来,但没皱眉,只低头喝了一口水压味。

“不挑食了?”温尔真看他吃了,心里又不是滋味,瞪他一眼。

“不是你夹给我的吗?”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故意的。”

“我知道。”谢丞礼放下水杯,看着她,“你不高兴,又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温尔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筷子搁在碗上没拿起来。

“你以前跟温辞生气,骂他几句就好了。”他说,“但现在你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也不骂我。只给我夹了菜,我当然要吃掉。”

她咬着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你明明不喜欢,还吃。”

“因为是你夹的。”

这句轻得几乎听不清,却一字一顿,说得极其认真。

温尔眼眶微热,下一秒立马别开头:“你以前不是说闻到香菜味儿就恶心,现在不恶心了?”

谢丞礼轻轻一笑:“只要不是你嫌弃我,我没那么多讲究。”

“这时候又净说些好听的。”她有点恼火,不知道在气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还是气谢丞礼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哄自己,“你好像精神分裂。”

“没有精神分裂。”他顿了顿,“如果你不生气了,我可以吧青椒和香菜全都吃掉。”

温尔被噎得不轻,脸别得更远了些,完全不看谢丞礼:“你以前不说软话的。”

“以前我太笨,不知道你想听什么。”他慢慢说,“现在我只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你说得再多我也不会原谅你今天口出的狂言。”她冷冷地说。

“没关系。”谢丞礼凝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孩,他大致能看得出来温尔已经不怎么恼火了,乘胜追击,“你生气的话,我陪你骂我。等你想原谅我了,我再哄你笑。”

温尔抿着嘴没吭声。

他剥虾的动作还在继续,虾壳落在小盘子里,虾肉放在她的碗边。他越认真,她反而越心烦。不是不感动,是不知道该怎么再摆出生气的姿态。

“尔尔,你吃饭吧。”他低声说,“别陪我怄气。你病才好了没多久,得好好吃饭。”

“我不是陪你怄气。”温尔看着他,“我是想清楚了,我不想再被你耍。”

“我不会了。”谢丞礼看她,眼神认真,“以后如果我再说那种混账话,你直接打我。”

“打你有什么用?”

“至少能让你发泄一下。”

温尔哼了一声。

他又补了一句:“你骂我,我也听。”

“谢丞礼,”她终于开口,语气像是不轻不重的一刀,“你这人是不是非得吃次亏才知道改?”

他没反驳。

“我说完就后悔了。”他说,“那些浑话,不是我的本意。”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做什么吗?”温尔问。

谢丞礼垂着眼睫:“用难听的话推开你。”

她盯着他几秒,像是舍不得再为难他,叹气:“你以后,不可以再吼我。”

“绝对不会了。”他答得很快。

温尔终于重新动筷子,夹起一个虾,蘸了蘸调好的料汁塞进嘴巴:“你吃的那点香菜和青椒,只够这次的。”

“你以后要是再不听话,我还夹。”

温尔别过脸,没再讲话,眼角浮着笑意,也没再夹第二筷青椒。

吃完饭后,温尔起身理了理袖口,走在前头慢悠悠回客厅。她动作不急不缓,背影里透着一股倦意。

谢丞礼稍慢几步推着轮椅跟上,轮椅碾过地毯时几乎没有声音,只是轻轻地落在她身侧不远的位置。

客厅靠四角嵌灯撑着一片温黄。空气里透着饭后汤菜的余香和家里的香薰,以及地暖送出来的暖味,混合成一种慵懒而松弛的氛围。

温尔先坐到了沙发中间的那一席。

她坐下的时候往旁边挪了一下,像是在给谢丞礼留位置。

谢丞礼没多言,轻轻将轮椅移到她左侧,靠得不近不远,既能看见她脸,又不至于打扰她。

温尔撑着脑袋坐了一会儿,手肘抵着沙发扶手,脸微微侧着。她头发散下来,垂在肩头,一缕搭在领口,像没力气拨开那样歪着。

灯光打在她侧脸上,睫毛的影子落在面颊下,整个人显得安静得不真实。

谢丞礼就坐在那里看了几秒,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她没了动静。

她是真的困了。

说是小盹,其实不过是刚饭后倦意一来,姿势懒散时眼皮不自觉地合上了。

她没完全睡熟,只是闭着眼,呼吸轻缓。脸上没有防备,也没有白天那点点不满的凌厉。像是小时候午睡前趴在书桌上,说“你别碰我,我很烦”那样,结果三分钟后自己先睡着的样子。

谢丞礼望着她,一动未动。

他转动轮椅,从一旁角落的沙发上抽出一张浅灰色的薄毛毯,小心地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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