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章润竹面不改色将围巾戴上,反问道。
当然有问题。
和章润竹对视一眼,章惜妍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云淡风轻地回答:“没事,只是有些惊讶。”
白天她们刚针锋相对过,按理说章润竹不会再给她好脸色,更别提戴这种具有调情意味的饰品,简直不像对方会做出来的事。
如果不是唯物主义,章惜妍都要怀疑对方被夺舍了。
“快走吧,外面不安全。”章润竹忽视她的打探目光,平静地说,“刚才的事,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话提醒了章惜妍,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没再继续发问,和对方互相搀扶着,加快脚步朝着路灯明亮的大街走去。
进了电梯,暖意驱散寒冷,周遭明亮安全,两人不约而同放松下来。
章惜妍喝得有些醉,黏黏糊糊靠在章润竹肩上,吐息撒在后者的颈间,如同无声的逗弄。
空间不大,寒意退散后,身上的气味便愈发明显。
在酒吧待过,章惜妍的身上气味混杂,有着许多不属于她的香水味和信息素,再香的气味混在一起也成了臭的,闻起来有些不舒服。
章润竹身上干净许多,只有淡淡的兰花香,雅致端庄,一如她所表现出来的气质。
“别靠着我,”章润竹推了推她,“你身上很臭。”
Omega对同类的信息素会表露出不同程度的排斥,嗅到Alpha身上的气味,自然不会给好态度。
章惜妍没动,跟没骨头似的,霸道任性地靠在章润竹身上:“可是我头晕。”
不知是不是因为章润竹颈侧流了点血,离得近了,信息素的气息似乎愈发浓郁。
这股香气勾着章惜妍,让她忍不住凑近,想要多闻一闻,标记牙开始隐隐作痛,想要刺入不知死活的Omega后颈,将腺体咬破,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章惜妍半阖着眼,恹恹地说:“看在我身体不舒服的份上,姐姐就多多包容我吧。”
“既然知道喝酒后会身体不适,为什么要去喝?”章润竹冷淡地问。
章惜妍:“当然是很苦恼。”
“苦恼?”
“对呀。”
章惜妍的眼睛很润,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玻璃珠的光泽,剔透而干净,似乎没有任何杂质。
她用这种纯粹的目光仰视着章润竹:“因为姐姐生我的气,因为我说错话了。”
见她提及中午的事,章润竹神色微冷:“不要再提了。”
“要提的,不然姐姐会一直耿耿于怀。”章惜妍认真地说,“其实我之前做错了,是我表达有误,嘴太笨。”
“我一直都想跟姐姐修复关系,可是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做,所以我向别人请教之后,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最起码,姐姐不会讨厌一个喜欢撒娇的妹妹,不是吗?”
“但是我没想到姐姐这么敏锐,不到两天就觉察出破绽,进而怀疑我的所作所为,其实我是想好好解释的,但姐姐打我的那一下很痛,我就没控制好脾气,态度很恶劣地恐吓了一下姐姐。”
“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章惜妍眨了眨眼,“我向姐姐道歉,如果你想把我绑起来教训一顿,我也不会挣扎的。”
章润竹垂眸,没有说话,似乎在审视她的话,以及她的这副德行。
电梯门开了。
章润竹收回目光:“去我房间聊聊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章惜妍眼底闪过得意。
两人依偎着进了章润竹的房间,刚一进去,章惜妍便靠在沙发上喊渴。
章润竹为她接了水,她又使小性子:“我手没有劲,拿不起杯子。”
“拿不起杯子就别喝了。”章润竹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一副不准备继续惯着她的姿态。
章惜妍讪讪地拿起杯子,慢悠悠地喝着水,眼珠转了转,说道:“姐姐想聊什么?”
“关于你之前的提议,我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章润竹双腿交叠,拿出谈判的其实,“你说的没错,我需要临时标记,你需要治病,这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合作。”
“姐姐终于想通了?”章惜妍面上浮现出欣喜。
章润竹抬手:“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章惜妍信誓旦旦保证道,“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我需要你今晚就给我一个临时标记,或者足以抵消发情期征兆的足量信息素。”章润竹不紧不慢说。
章惜妍神色微顿,以她现在扮演的“不行”人设来看,自然不能给临时标记,但对方所说的另一种……
章惜妍眯起眼睛,问道:“姐姐的意思,我不太懂。”
“怎么,换我来说就成了难懂的话吗?”章润竹挑眉。
倒是不难懂,只是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章惜妍不由得坐直了点,这会儿倒是变得谨慎不少:“还请姐姐明示。”
章润竹没有解释,不答反问:“我还能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章惜妍连忙说,“姐姐可以相信我。”
“既然如此,你之前说的话,我都当是真的,不再去追究你哪句话是为了哄我而说,你说你没办法做标记,那么我也不会强逼你做这件事,我们换个方式,你向我提供足量的信息素,我也帮你治疗隐疾,如何?”
章惜妍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信息素除了标记,还能通过体|液交换。
想到什么,她眼前一亮。
“姐姐的意思是……?”
章润竹微微颔首,矜持道:“坐过来点。”
章惜妍哪还有醉倒的酒鬼之态,火急火燎便靠了过去。
她目光殷切炽热地望着章润竹,如看到肉骨头的恶犬,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她还忍不住分神去想,在某种程度来看,姜卓斐确实有几分情感大师的能力,只需醉酒后示弱装乖,就能让章润竹转变了态度。
好用,爱用,常用。
章惜妍心中打着算盘,手悄无声息压在章润竹腰侧,不紧不慢轻轻摩挲。
“姐姐……”
章惜妍甜蜜地唤着。
章润竹却在这时轻轻推了推她:“你说得对。”
“什么?”
章惜妍歪了歪头。
“中午的事我很生气,”章润竹垂眸睨着她,“你不是要道歉吗?就按照你说的方式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