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明天上午九点钟就开始拍毕业照了。”魏思玉打来电话，有些替乔伊着急。

“我明天早上就到。”乔伊说，用没拿电话的那只手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公寓的门。

“哦，我还以为能和你一起在宿舍里再住最后一晚呢，”魏思玉有点儿遗憾，“那你现在上火车了吗？”

“亲，我给你带了礼物。”乔伊不喜欢说谎，只好答非所问。

她走进玄关，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是什么，是什么？”魏思玉有点儿夸张地问。

乔伊一怔，含糊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放下背包，弯腰换上拖鞋。

小家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只是颜色仿佛比她记忆中的暗淡了一点点儿。她把背包拎到电脑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来。

“郝嘉慧，我回来了。”她低声说，疲倦地趴在桌面上，却又立刻坐直身子——桌面上蒙着薄薄一层灰。

“郝嘉慧，你……”她说不下去了，用手指在桌面的灰尘上划出凌乱的印迹，难过得落下泪来。

第二天早上，乔伊在女研究生宿舍的楼梯上遇到了魏思玉。

“乔伊——乔伊——乔伊——！”魏思玉一叠声地喊，冲过来重重地抱了她一下。

“给，礼物！”乔伊把手里的纸袋子递过来。

“呀，我看看！”魏思玉赶忙翻开来看，奇道，“这是什么呀？”

“乔阿姨亲手给宝宝织的小围巾和小帽子，男宝女宝通用。”乔伊笑道。

“天哪，这么有意义的礼物！那我就替还没出现的宝宝爸和不知道藏在哪儿的宝宝谢谢乔阿姨了。”魏思玉也笑，勾住乔伊的肩膀，“走，请你吃早点去。”

“我吃过了，”乔伊说，“回宿舍里等你。”

“不行，必须得陪我去吃！”魏思玉不依，“以后再想和你一起吃早饭就没这么容易了。”

乔伊一笑，和魏思玉一起走到楼外。

“好想念一食堂的小笼包和粉蒸肉啊，”魏思玉叹道，“你等我一下，我把宝宝的围巾和帽子放在车里。”说罢，跑向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

“新买的？”乔伊笑问。

“嗯，分期付款，上个月提回来的，国产车，支持国货。”魏思玉说，“我去了教培机构才知道，总要到不同的地方去授课，挤公交车太不方便了，自己有辆车能少走不少冤枉路，省不少时间。你现在怎么样？”

乔伊沉默了片刻，语气平淡地说：“还好吧，也是忙，都说不清在忙些什么，嗯……刚在S大学附近买了个小房子。”

“哟，失敬失敬，地主啊！”魏思玉夸张地叹道，偷眼看看乔伊，小心地转了话题，“你的白眼球有点儿发红，是不是昨天夜里在火车上没睡好？”

乔伊一笑，没有言语。其实，她来N市之前并没有想到要给魏思玉准备礼物，但既然话都说出去了，就从小公寓的布衣柜里翻出一团买了好久也没动工的白色羊绒线，连夜织成了小孩的围巾和帽子，根本没时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