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终于偏头避开:"够了。"
他的呼吸不稳,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潇故深盯着他,突然伸手抹去他唇角的水光。
"够了吗?"潇故深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我觉得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顺着谢安野的腰线下滑,指尖勾住裤腰。谢安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锐利:"我说,够了。"
两人对峙着,呼吸交错。最终潇故深退开一步,举起双手:"行,听你的。"
但他的眼神分明在说:这只是暂时的休战。
谢安野整理好衣服,转身要走。潇故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安野。"
他停住脚步,没回头。
"你关了我五年,"潇故深说,"现在换我追你五年,很公平。"
谢安野冷笑一声:"随你。"
他拉开门走出去,却在走廊阴影处停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
——这个疯子。
浴室里,潇故深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被划出一道血痕。他舔掉血珠,笑得像个捕获猎物的野兽。
暴雨仍在继续,而这场囚徒游戏,才刚刚进入最有趣的阶段。
凌晨三点十七分,谢安野在噩梦中惊醒。
窗外雨声依旧,潮湿的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他抬手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梦里潇故深站在血泊中,右眼完全变成机械的金色,对他说:"你永远关不住我。"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突然晃动,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谢安野的神经瞬间绷紧——这种频率的震动他太熟悉了,是地下车库传来的爆炸余波。
他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无声地抽出枕下的手枪。走廊尽头的房间门缝下透出微光,潇故深还没睡。
谢安野停在门前,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他轻轻推开门,看见潇故深背对着门口,正在组装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枪。桌上散落着子弹、匕首和一台正在解码的通讯器。
"睡不着?"谢安野靠在门框上,枪口自然下垂。
潇故深头也不回:"想你想到失眠。"
谢安野冷笑:"说人话。"
潇故深终于转身,右眼的金色纹路在台灯下格外明显:"STilY的残党在码头集结,准备运走最后一批意识载体。"他抛过来一个U盘,"秦霜的情报。"
谢安野接住U盘,指尖擦过潇故深的手心:"她没死?"
"死不了。"潇故深站起身,黑色背心下的绷带渗出一点红色,"那女人比蟑螂还顽强。"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谢安野能闻到他身上火药和血的味道。潇故深的手搭上他的腰,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枪柄:"担心我?"
谢安野拍开他的手:"怕你坏事。"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潇故深嘴角的淤青——那是昨晚谢安野揍的。他突然伸手,拇指用力擦过那块伤痕:"疼吗?"
潇故深眼神一暗,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你打的时候可没留情。"
谢安野任由他压着,另一只手的枪口顶住潇故深腹部:"再往前一步,我让你更疼。"
潇故深低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试试?"
两人呼吸交错,谁都没动。最终谢安野推开他,转身走向门口:"准备行动,一小时后出发。"
潇故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你知道为什么言殊知选中我做载体吗?"
谢安野停住脚步。
"因为我的神经耐受度最高。"潇故深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无论多疼,都能保持清醒。"
谢安野握枪的手微微收紧:"所以?"
"所以..."潇故深慢慢走近,从背后贴近他的耳廓,"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轻易坏掉。"
谢安野猛地转身,枪管抵住他的下巴:"别挑战我的耐心。"
潇故深笑着举起双手,眼神却像盯住猎物的猛兽:"遵命,长官。"
雨声中,码头方向的天空隐隐泛着红光。谢安野知道,这场游戏正在滑向更危险的深渊。而他和潇故深,谁都不是能全身而退的玩家。
谢安野站在码头集装箱的阴影里,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远处的探照灯扫过,照亮十二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将密封箱装上货轮。
"第三批了。"耳机里传来潇故深的声音,电流让他的声线更显低沉,"箱子里至少二十具冷冻尸体。"
谢安野的狙击镜锁定领头人的太阳穴:"秦霜在哪?"
"你左手边,红色集装箱顶上。"
镜头移动,果然捕捉到一抹反光——秦霜的独眼在夜视镜下泛着诡异的绿光。她比了个手势:三点钟方向,重火力点。
爆炸突然从货轮甲板炸开。谢安野的子弹几乎同时出膛,领头人应声倒地。
"干扰弹!"潇故深在通讯器里喊,"他们发现我们了!"
谢安野迅速更换位置,子弹追着他的脚步钉入金属箱体。他在转角撞上一个温热的身体——潇故深一把将他拽进掩体,子弹擦着两人发梢飞过。
"计划有变。"潇故深的气息喷在他耳畔,"秦霜说这批尸体里有言殊知的主意识载体。"
谢安野推开他:"哪一具?"
"所有。"潇故深的右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把意识分散成了二十份,只要有一具逃掉就能重生。"
探照灯再次扫来,谢安野看清了潇故深脸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小伤。"潇故深抹了把颧骨上的血痕,"比起这个..."他突然将谢安野压向箱体,子弹穿透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你欠我一条命。"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谢安野能感觉到潇故深过快的心跳。他冷笑:"利息又涨了?"
潇故深突然低头,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预付定金。"
没等谢安野发作,潇故深已经闪身冲入弹雨。他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右眼金光大盛——纳米机器人在危机时刻激活了他的潜能。
谢安野咒骂一声,架枪掩护。子弹精准点射三个枪手,却在换弹时被火力压制。
"谢安野!"秦霜的声音突然插入通讯,"货轮底舱有高温反应,他们要自毁!"
潇故深的身影已经接近登船梯。谢安野对着通讯器怒吼:"撤退!这是命令!"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整艘货轮从中间断裂,烈焰吞没了甲板上的一切。谢安野的视网膜上残留着最后一幕——潇故深回头看他,嘴角带着那个熟悉的、挑衅的笑。
然后世界变成了火海。
谢安野醒来时躺在医院,右臂缠满绷带。窗外阳光刺眼,床头放着两样东西:一枚烧变形的STilY徽章,和一张字条——
【这次换你等我。别哭。】
谢安野把字条捏成团,却摸到里面有什么硬物。展开后发现是枚戒指,内圈刻着1015。
他望向窗外,阳光下的海面平静如镜。而他知道,在某个地方,潇故深正带着满身伤痕,为他开辟一条回家的血路。
就像他曾经为潇故深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