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斯年拜托他哥沐从南开办的个人工作室叫“King”工作室。
然后征用了一下沐氏集团旗下公司写字楼的某一层,挂了张招牌,沐斯年就这样草草地当了老板。
虽然说是这样,但这个工作室毕竟背靠沐氏,沐斯年还挖了几个前世在他手上的得力干将。
宣传部的Lisa,财务部的Ross,还有企划部,公关部,至于一些其他助手,就招几个沐氏集团的实习生过来也足够了。
沐斯年穿着件校服,但气场却一点不输。
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不迫,连握手的礼仪都恰到好处,既有上位者的气度,又有新上司新接手人的亲和。
一圈下来。
一群明明因为到这儿来心生不满的老油条们个个心里一惊,不敢再因为年龄轻视这位将要带领他们的顶头上司。
沐斯年走了一圈,章盼盼就在旁边也跟着走了一圈。
来之前沐斯年提醒过她,让她什么都不要理,只需要挺胸收腹头抬高,话都不需要说一句。
只是真到了这种场合,章盼盼腿肚子都在打颤,要不是沐斯年在旁边,她可能真的要出丑了。
沐斯年问她:“有那么紧张?”
章盼盼回:“当,当然紧张了。”
沐斯年笑了笑,说:“不用紧张,我让你来看看就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让你不要以为我是个骗子,之后你又不用在这上班。”
章盼盼整个人都松下来了:“不用在这上班?”
沐斯年说:“是,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按时交稿子就成。”
章盼盼一听,更美滋滋了。
她来之前看了好些网上的帖子,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996了呢,没想到连打卡都不用。
“程哥?”
章盼盼正想七想八的时候,沐斯年惊讶至极的声音响起。
章盼盼奇怪地跟着抬头。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比例极好,单看上半身,就穿着西装的模样就跟要走t台的模特差不多。
只是他居然剃了个寸头,不过不是常说,寸头是最检验颜值的发型吗?男人真的就称得上是就硬帅。
剑眉星目,不笑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而笑起来还有点痞。
“这是谁?”章盼盼一看到男人,心里就打起了鼓。
但沐斯年不一样,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也没想到,沐从南居然给他送了这么大个惊喜。
程颂古,就是那个沐家资助出来的政法大学优秀毕业生,短短两年就坐上沐氏集团法律事务部的总监。
沐斯年想谁都不可能是这位大神过来。
“你,你真过来我这公司?”沐斯年再确定了一遍,“程哥,你没开我玩笑?”
这会子,沐斯年和章盼盼已经坐在了落地窗旁的会客沙发,而对面,就是程颂古。
程颂古好笑:“你觉得我有这个闲心?我官司可多得打不过来。”
沐斯年:“……。”
那倒是,这位一直留在沐氏集团的原因,一是钱给得够高,二就是沐氏集团不限制这人在外面打义务官司。
沐斯年嘟囔了一句:“我看你真是闲了啊。”
“行了啊。”程颂古身子一探,手就薅上沐斯年的头发,然后狠狠地揉了一把,边揉还要边嫌弃地说:“啧,怎么把头发剪了,都不长了,揉起来没以前毛茸茸了。”
沐斯年:“……。”
沐斯年是天生的自然卷,但不是很卷的那种卷,是属于别人要去理发店花个大几百还要精心打理才能弄出来的那种卷度。
“行了。”沐斯年出声制止,把头往后仰了一下,避开程颂古的蹂躏,“程哥,能不能摸你自己的头发去。”
“我?”程颂古见人不给摸了,一屁股坐回去,表情不高兴,“我这扎手啊。”
“谁让你留短寸?”沐斯年一点儿也不客气,“上庭时还得戴顶假发,不然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跟法官干架。”
“噗嗤。”章盼盼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她反应过来正好对上程颂古的视线。
她一个慌张,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事情。”
章盼盼诚惶诚恐地道歉。
“噗嗤。”沐斯年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你不用解释,就是笑他吧,堂堂一个大律师,上法庭前还要整理自己的假发,哈哈哈,怎么想都觉得好笑吧。”
章盼盼:“……。”
她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好吗?
她又瞥一眼男人,男人正襟危坐,望着沐斯年,眼里全是笑意。
“行了。”程颂古手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要是再笑下去,今天这合同可就签不了了。”
“哎。”沐斯年连忙止住笑,“我今天可就是来忙这个的,你可不能说不办就不办。那个,章盼盼。”沐斯年转头叫章盼盼,“书面合同上次拍照发你了,纸质的你再看一眼,没问题就签了。”
“哦,好。”章盼盼点头。
合同被程颂古递过来,章盼盼站起身接过来,对程颂古说:“谢谢。”
“呵。”程颂古喉咙里发出轻笑,然后随意从笔筒里捡了支笔递给章盼盼。
“喏,笔。”
坐着的章盼盼又连忙站起身来接过。
“谢谢。”
“不是。”程颂古又笑了。
“嗯?什么?”章盼盼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连忙抬起头问。
“没事。”程颂古眼底里都是笑意,朝着章盼盼摆了摆手。
然后——。
章盼盼就听着程颂古对沐斯年说:“你找来的学生也太乖了吧,你从哪拐的,来给你打黑工?你是剥削老黑奴的资本家吗?”
章盼盼:“……。”
沐斯年:“程哥,你可给我照顾好她,咱公司可就靠她了。”
“嗯?”程颂古说,“不靠我吗?”
“也可以靠你啊。”沐斯年坏笑道,“你不干律师了,给我去当演员或者模特怎么样?”
程颂古:“额,我想想,再等几年吧。”
沐斯年:“还等几年呢,程哥,到时候你都人老珠黄了,你怎么跟娱乐圈的人比啊。”
“哟呵。”程颂古,“你这小子,嫌我老是吧?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老不老?”
程颂古佯装生气,长手一伸,一把勾起沐斯年的脖子,把沐斯年的头使劲压在臂弯里。
“嗯,还说不说我老了,还说不说我老了。”
“程哥!”沐斯年在里面哎哟叫,“听不得实话是吧。”
“刷刷……”
打闹的两人顿住,齐齐望向章盼盼。
正捧着纸笔刷刷记录灵感的章盼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不好意思,突然就有了些灵感,就想记录下来。”
沐斯年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然后,一个手肘肘向旁边的程颂古:“程哥,怎么样?我挑的人。”
那骄傲的小模样。
程颂古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然后,对着章盼盼说:“看来小姑娘以后前途无量。”
章盼盼就是记录个东西,没想到能挨一顿夸,纵使心大脸皮也红了。
“行了啊。”沐斯年说,“打住,程哥,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啊。”
沐斯年警告了一下程颂古,又把话茬转向章盼盼:“那个,章盼盼,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学校了,你可以回学校,回哪都行,以后你的直属上司就是我跟程哥了,有事情就找我们俩,工作对接也是,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没有了。”章盼盼说,“那我就回家吧,感觉有些东西可以写。”
“那太好了。”沐斯年微笑了下,“期待你的作品。”
“程哥,走了。”沐斯年跟程颂古打了下招呼,就要带着章盼盼下去。
“我送你吧?”程颂古说。
“我瞧你真是显得发慌。”沐斯年怼他。
最后也没送成,因为程颂古接了个电话,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忙。
沐斯年跟章盼盼一起坐电梯下去。
章盼盼这种靠天赋吃饭的,一有了灵感就刷刷的,不顾时间地点,电梯里全是她刷刷的声音。
沐斯年本来乐见其成,但有点奇怪的是——。
你写就写,为什么写几笔要看我一下?
反正沐斯年被这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的,快步地走出去,给章盼盼叫了车,然后给自己叫了车就走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三节课了,但沐斯年是请了假的,所以一点不虚。
但第三节课一下,徐小五就贼眉鼠眼地凑过来,问沐斯年:“哥,你约会回来了?”
“?”
沐斯年差点没一板砖:“谁约会去了?你百晓生的名头就全靠一张嘴造谣的吗?”
“哪有?”徐小五很委屈,“是我在门口看见你们一起出去的,我没造谣。”
沐斯年:“一起出去就代表约会吗?你能不能把你肮脏的脑子拿出去洗一洗,不是一男一女走在一块儿就是在约会的好吗?”
郑见山也来吃瓜:“所以,你们俩个真是清白的?”
“清白,比豆腐还一清二白。”沐斯年拍着胸脯,眼睛的余光一直停留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凌照青身上。
沐斯年特别大声:“我单身好吗?”
郑见山:“你单身就单身,喊那么大声音干嘛?单身狗很光荣吗?”
沐斯年回嘴:“你管我,我乐意。”
郑见山:“行行行,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郑见山溜回去,坐在座位上转身对凌照青说:“凌哥,沐斯年没谈恋爱。”
凌照青:“……。”
凌照青脸上的迷惑特别明显:“我们刚才相隔多少米?”
郑见山:“啊?哦,一米不到吧。”
凌照青拿起一本书就往郑见山身上扔,表情那叫一个不耐烦:“所以你为什么特意跑来跟我说?”
郑见山有些委屈:“我觉得凌哥你很想知道啊。”
凌照青:“……。”
他是为什么会跟郑见山交朋友的。
凌照青把书拿回来,让郑见山赶紧转过去。
郑见山:“哦。”
另一边。
徐小五本来跟沐斯年讨论着他老爸办公室微波炉坏了的事,然后他说完,就一脸迷惑地看着沐斯年:“兄弟,你高兴什么?微波炉坏了。”
竖起耳朵的沐斯年翘起唇角:“啊,你说什么坏了?哦,坏得好,坏得好,旧的不坏新的不来嘛。”
徐小五:“……。”
我觉得你这哥们有点魔怔了。
周五上完放双休。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
就算是老师,都有点心不在焉,于是早早地就停下了讲课,而是开始分享一些他以前带过的学生的趣事。
老徐就是这么个老师,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老徐边端着保温杯,边眼神陷入回忆:“上个月有个大你们好几届的学长来看我,他当年是市高考状元,现在马上就要进协和了。”
“哇。”底下听见蛙声一片。
“好厉害。”
“但老班为什么说得那么平平无奇?”
“老班高考状元见多了吧。”
“那可不咋的。”老徐一挥手,“我带出来的兵那还能差到哪儿去,高考状元那不随随便便?”
“噫——。”
大家嘘声一片。
“老班你吹牛也小心些,别把牛皮给吹破了。”
班上的好事者起哄道。
老徐吹胡子瞪眼:“谁吹牛了?谁说的,站出来给我看看。”
“啊哈哈,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老班你继续说。”说话的那个人赶紧把手摇成花手。
“哈哈哈哈!”
“太搞笑了。”
这一波你来我往,成功把大家给逗笑了。
在底下的沐斯年也听着好笑,刚挑起唇角,一偏头,就看见旁边的凌照青,正支着下巴,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