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又没来上朝,他发烧了。
盛泊兴先请了大夫,然后又叫人把青&楼给砸了 …… 大夫看着从帷帐里伸出来的男人的手 犹豫是叫夫人好还是叫公子好,盛泊兴皱着眉坐在边儿上看着,“老东西别不出声吓人,他怎么了?” …… “这位公子原本就身虚体寒,近来应有烦事扰心损了气血,房事本不宜过激。从脉象上看公子兼有心悸心惊,怕是被冲撞吓到了,可是遇上些什么事儿?依我来看公子的身子实在该养着,年纪轻轻不能再劳动下去了。”
……盛泊兴…… “ 本王知道了,给他开药。”
老大夫就颤颤巍巍的给宋景行开方子,然后被带到外面领赏钱。他为甚安王府看病数十年也算是王府的老熟人,熟人胆大且八卦,逮着老管家悄声的问 “ 躺床上的是哪位。” 老管家正摸银子呢,“ 还能哪位?原来那位呗。”
“ 哦,还是原来那位啊,好些年了呢。”
老大夫说这句话时盛泊兴正好站在门口,他那么高站在门坎上又靠着门框时要低头,甚安王冲老管家抬了抬下巴,他说,“赏。”
那就赏。
老管家把一袋子银子都塞大夫手里了,大夫恭恭敬敬的接着,回头谢时盛泊兴已经转身回去了。
这世上有着比命中注定的相遇更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是重逢。
大夫说的宋景行像是得了早衰的绝症,但宋景行其实只是有些头晕而且热,他还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因此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热,像是什么留下的余韵 …… 宋景行继续在心里骂盛泊兴。
“醒了?” 盛泊兴大大咧咧的掀了床帏把宋景行搂进怀里,“药煎上了喝得等会儿,啧,你怎么还是这么热。” “我发烧了?”宋景行不想盛泊兴抱他他从盛泊兴怀里蹭下来,使小脾气一样。
盛泊兴就看着他笑,“真弄狠了?还不让抱?” “你去上朝。” 宋景行背过身子不看盛泊兴。
盛泊兴想把宋景行扳过来,“别不理我,你和我说实话,我是吓着你了吗?” “是。” 宋景行说的是实话,但也有气话的成分,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昨晚怎么求盛泊兴都当听不见!
“你真不喜欢?” 这还用问么?你看我表情看不出来吗?盛泊兴就跟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脑瘫一样非得听宋景行开口,宋景行成全他,“ 不。” “那以后要委屈你了。” …… 盛泊兴荒诞且独裁,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小王爷十六岁起就被鄢都纨绔戏称为小王爷,那时候盛辛仍健在。
宋景行很想就这件事和盛泊兴讲讲道理,但碍于羞耻他又无法开口,“ 不行。” 他能犟的过盛泊兴?反对无效,盛泊兴硬是让宋景行转过身然后搂住他抱在怀里。 “ 你只能求我或者取悦我,我开心了才会轻一点儿。” 骗子,根本不会!宋景行窝在盛泊兴怀里,他仰起头看盛泊兴,“什么时辰了?” “卯时?差不多吧。”
“那你去上朝。” …… 宋景行那该死的永远存在的理智和事业心!盛泊兴恨恨的咬了一口宋景行的脸,“不去,你病了我得照顾你。” …… 宋景行有点儿恶心 —— 盛泊兴把口水粘他脸上了。“我很好,不用照顾,你得去上朝。”
就像宋景行不能明白盛泊兴为什么总能弃早朝于不顾一样,在盛泊兴眼里早朝有什么好上的?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小王爷在心爱人身边撒欢儿。
……天塌下来不行但宋景行可以。
盛泊兴愤愤的穿朝服的时候宋景行正坐在床上喝药。中药毫不意外的难喝,盛泊兴在旁边翘首以盼等着宋景行找他求吻 …… 宋景行是那样的人?……但是狗狗眼好闪啊!宋景行闭着眼喝尽了药他冲盛泊兴招手,“能过来一下吗?”
“干什么?” 盛泊兴绑好一边的披膊,他心知肚明好吗?“苦。” 在盛泊兴面前宋景行从来不需要多主动,他稍微流露出一丁点儿的暗示盛泊兴就欣喜若狂。
盛泊兴掐着宋景行的脖子亲—— 宋景行一直怀疑盛泊兴有暴力倾向,但他没有证据,他只能这么觉得。接吻过后盛泊兴微微用力的摩挲宋景行的后颈,“ 还热吗?” 药刚咽下去苦味儿还没散尽呢好吗? “ 好一些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宋菩萨救了老大夫一命。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下了朝就回来。” “嗯。” 宋景行点头,他目送盛泊兴走出门,背着人在心里夸赞盛泊兴腰细腿长身材好。临门一脚的时候盛泊兴又转身回来了,“我不想上朝。”
…… 这不有病呢吗? 刚刚不都说好了吗?宋景行觉得心累,“你朝服都穿好了。” “你再亲亲我,上朝就见不到你了。” 在某些时候,盛泊兴无理取闹却又并不过分的时候宋景行觉得盛泊兴像真挚的小孩儿,像痴心的少年情郎。
宋景行起身拉低盛泊兴的脖子,“ 回来就可以见我了。” 接吻声在屋里很清晰,盛泊兴执着于让宋景行发出各种声音。“ 听说发烧的时候身体里也是一样的热,还软,我想试试。” …… 盛泊兴在宋景行屁股上揉了一把,极具性暗示的那种。
小王爷终于是熨帖的走了。
……
去他妈的真挚!去他妈的痴心! …… 死流氓!臭混蛋!
盛泊兴连着上朝的第三天,宋景行又没来。花云月从前一心希望能在朝堂上看见武将,现在她只乞求有谁能把这个致力于和她对鸡眼的智障带走!离她远远的!妈的!就因为盛泊兴她甚至不愿意看向武将那一侧!
早朝其实没什么可聊的,尤其在宋景行不在的时候,花云月等了一会儿都没人来谏言。
“诸卿无言,朕却有诏。”
……
天地大德,降繁霜于秋令;圣哲至仁,著甲兵于刑典。故知造化之有肃杀,义在无私;帝王之用干戈,盖非获已。版泉、丹浦,莫匪龚行,取乱覆昏,咸由顺动。况乎甘野誓师,大禹之业,商郊问罪。永监前载,属当朕躬。粤我有禹,诞膺灵命,兼三才而建极,一六合而为家。提封所渐,细柳、盘桃之外,声教爰暨,紫舌、黄枝之域,远至迩安,罔不和会。功成治定,于是乎在。而胡之小丑,迷昏不恭,崇聚勃碣之间,荐食辽獩之境。虽复诛戳,巢窟暂倾,乱离多阻,种落还集。萃川薮于往代,播实繁以迄今,眷彼华壤,剪为夷类。历年永久,恶稔既盈,天道祸淫,亡征已兆。乱常败德,非可胜图,掩慝怀奸,唯日不足。移告之严,未尝面受,朝觐之礼,莫肯躬亲。诱纳亡叛,不知纪极,充斥边垂,亟劳烽候,关柝以之不静,生人为之废业。在昔薄伐,已漏天网,既缓前擒之戮,未即后服之诛。曾不怀恩,翻为长恶,乃兼契丹之党,虔刘海戍,习靺鞨之服,侵轶辽西。又青丘之表,咸修职贡,碧海之滨,同禀正朔,遂复夺攘琛赆,遏绝往来,虐及弗辜,诚而遇祸。輶轩奉使,爰暨海东,旌节所次,途经藩境,而拥塞道路,拒绝王人,无事君之心,岂为臣之礼!此而可忍,孰不可容!且法令苛酷,赋敛烦重,强臣豪族,咸执国钧,朋党比周,以之成俗,贿货如市,冤枉莫申。重以仍岁灾凶,比屋饥馑,兵戈不息,徭役无期,力竭转输,身填沟壑。百姓愁苦,爰谁适从?境内哀惶,不胜其弊。回首面内,各怀性命之图,黄发稚齿,咸兴酷毒之叹。省俗观风,爰屈幽朔,吊人问罪,无俟再驾。于是亲总六师,用申九伐,拯厥阽危,协从天意,殄兹逋秽,克嗣先谟。今宜援律启行,分麾屈路,掩勃澥而雷震,历夫余以电扫。比戈按甲,誓旅而后行,三令五申,必胜而后战。凡此众军,先奉庙略,骆驿引途,总集平壤。莫非如豺如貔之勇,百战百胜之雄,顾眄则山岳倾颓,叱吒则风云腾郁,心德攸同,爪牙斯在。朕躬驭元戎,为其节度,涉辽而东,循海之右,解倒悬于遐裔,问疾苦于遗黎。其外轻赍游阙,随机赴响,卷甲衔枚,出其不意。又沧海道军舟舻千里,高帆电逝,巨舰云飞,横断浿江,迳造平壤,岛屿之望斯绝,坎井之路已穷。其余被发左衽之人,控弦待发,微卢彭濮之旅,不谋同辞。杖顺临逆,人百其勇,以此众战,势等摧枯。然则王者之师,义存止杀,圣人之教,必也胜残。天罚有罪,本在元恶,人之多僻,胁从罔治。若高元泥首辕门,自归司寇,即宜解缚焚榇,弘之以恩。其余臣人归朝奉顺,咸加慰抚,各安生业,随才任用,无隔夷夏。营垒所次,务在整肃,刍尧有禁,秋毫勿犯,布以恩宥,喻以祸福。若其同恶相济,抗拒官军,国有常刑,俾无遗类。明加晓示,称朕意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