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我一颗止痛药。”

416正听着宿主鬼扯有意思，听见就把药给他了。

洛原走近温莎，呼吸落在她的耳边：“要这么谈。”

温莎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吓了一跳，她一回头嘴巴就被进了药，还来不及吐，脖子又被用力一按，药直接吞了下去。

趁温莎尚未回神间，洛原机打掉了她的枪，看她往后退了两步，缓慢捡起枪，对着她额头抵过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温莎想吐吐不来，因为弯腰，脖子处的银色项链掉下来，细细一根，下面是一个两个圆相交出的尖椭圆。

“这样谈交易对你和我都公平。”

温莎呕的眼睛发红：“公平？你拿什么跟我谈公平？”

洛原不怕她生气，把手里的文件塞在她的手内，轻轻回答：“你和我都没有公平，所以才该诞生公平。”

他盯着温莎脖子的项链太久，久到什么时候呢，久到第一次见她就发现这条项链的特殊材质。

在洛原的时代，这种链条会做的细，不仅仅是因为让女性佩戴着轻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能作为特殊设备的接口。

对于直觉，洛原很确定，里面的内容和海盗有关。

洛原也不想和她绕弯子了：“我会给你一份图纸，让你返回的时候可以避免这次事故带来伤害，但你需要担保一件事，这一切都是意外，你也没有见过可疑人物，比如我。”

温莎：“你能确定图纸来源是联邦？”

“当然，没有绝对自信，我不会谈这些。”洛原把口袋里的纸条交给她，“这是我的邮箱，你抵达后给我发消息。”

温莎盯着纸条半信半疑接过了。

风越来越大了，洛原看她站了起来，他的话温莎只信了一半，另一半完全是她内心思想的争斗。

白雾之间，上空出现一辆巨大的飞船，飞船越过云层，只藏在洛原和温莎的头顶。

“现在该我和你谈论和平了。”温莎抓过洛原，枪抵在洛原的太阳穴，“我这辈子很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秦陨和里德赶来的时候，温莎已经把洛原扯过甲板边缘。

里德推了推眼镜，他现在更讨厌了洛原，在最后返回联邦时间里接连出现这么多麻烦。

温莎举着文件：“指挥官先生先你一步了。”

秦陨目光盯着她的枪：“放了他。”

“你知道他和我做了什么交易吗？”温莎挑衅，“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她是可以思想混乱，可以被名誉和晋升所吸引，但她清楚自己的立场，哪怕洛原真的可以提供所谓帮助，也不可能让她甘之如饴为一个人付出信任。

里德皱眉：“交易？和你？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

“是啊，他的命挺贱的。”温莎低过脑袋在洛原耳边笑了笑，“你的自信太刺眼了，你也应该从地狱再次坠入地狱，才是所谓的公平。”

“你知道星际最著名的作家写过一句怎么样的话？人的一生会背负罪恶前行，但没有人愿意一直负罪，所以从中诞生了判决，由人类发起，人类宣誓，人类投票，人类决定人类的生与死。”洛原说，“你现在的路是正确的吗？”

温莎大怒：“我没有想跟你谈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这让我听着只想一枪打死你。”

“可你还是愿意跟我交易。”

温莎冷笑，看着远处的秦陨：“听见了吗？他自己也说了，要和我交易，不过，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交易了？”

上空的飞船发出刺耳飞行声，像某种暗号。

洛原笑起来，嘴角溢出一点点的玩意：“从你上联邦战舰的时候，游戏规则就已经开始了。”

温莎一顿。

“你猜为什么放出你的下属？要知道联邦战舰自带监狱的。”洛原说太多话，猛地咳嗽了几声，“你猜不到吗？”

从她上战舰被安抚，到后来被邀请成为医生一起奋斗，之后是给她分派工作，还要带她回家，到最后她安稳带走洛原。

这中间全都被联邦做的自然合理，就像收留流落在外的平民一样亲力亲为，让她脑子里只有对于文件的下落和获得的渴望占据。

而她整个过程都在被误导，处于被动行为。

洛原看她呆了：“本来是大队长的长官，但你成为了被迫成为了第二选择。”

温莎听懂了，这件事从始至终针对的是海盗大队长，拿他当突破口的话，也能获得联邦想知道的内情，但他打乱了本该的计划，那么她就变成了鱼饵。

自己则成功上钩。

温莎问，“所以你一直说交易交易，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海盗的内情不太可能从嘴巴里说出来，因为会进行胡编乱造，但是有东西不会。”洛原捏着她的手，手指一勾成功扯下温莎的项链，“最开始想让你的下属提供赵两口中的高级计划，用文件作为交易，他应该会说吧？”

“去死！”

温莎对着他打了枪，子弹在甲板上凹了几下，但都没有成功打到洛原身上。

“你个骗子。”温莎想抢回来，手一伸出来，发现戒指也不翼而飞：“你刚刚给我文件的时候……”

洛原没回答。

“还给我！”温莎说，“难道你一开始就在打戒指和项链的主意？”

洛原承认：“是。”

“为什么不把我扣押起来？那样也能获得！”

“因为一般人想不到这些东西。”洛原说，“没有强制，不止是我和你的交易，还有秦陨上校。”

秦陨在身后一言不发。

温莎：“我不懂。”

“当我救你，你说下层有个飞船可以带走高管的时候，你好像就忽略一个很大问题，那就是除了杜挺和赵两其他早已撤退了，除了海盗下属，自毁程序只能是你开的，而自毁需要权限，你身居三层办公室已经说明了是掌权人，可你把自己锁在里面，一开始是想同归于尽对吗？”

洛原直视她的眼睛：“你不太适合说谎，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不适合做海盗，现在你可以重新选择你的路。”

“闭嘴！！”

温莎又朝他打了一枪，没子弹了，她弯腰捏着枪，眼泪哗哗往下掉，头发吹在她的脸上，半仰着向上，飞船仍未下降，还在半空停靠。

“你最后被我救了，你才想要不然隐姓埋名远离海盗的生活，我猜猜，是因为你收到了海盗的信息。”洛原指着上空的飞船，“拿的到文件，你就能活，拿不到文件，你就得死，对吗？”

温莎冲他吼叫：“你闭嘴！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命运，没有办法的，在哪都是地狱，不如就应该被地狱吞没。”

“有选择的，温莎。”

她摇头：“根本没有！”

温莎后跳着站在栏杆上，衣摆哗哗作响，她看向秦陨和里德，又看向洛原，眼底绝望变得更加清晰，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天空是没有颜色的。

她也一样。

飞船在这一刻往下降，绳索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一个紫色防御罩横空挡在温莎面前，联邦的子弹被隔绝开。

几乎一眨眼，温莎被扯进了飞船，飞船脱离大气层往上飞，联邦还来不及捕捉，已经不见踪影。

里德擦了擦眼镜：“洛原先生，怎么不抓着她？”

洛原“噗”一声，嘴巴吐出血，身体往下坠，意识瞬间全无。

“洛原。”

秦陨先一步接住他，盯着洛原的脸色，喉咙这口血不知道撑了多久。

“延迟一个小时后起飞回联邦。”

“是。”

里德跟着秦陨到医疗室：“上校，我来吧。”

秦陨毫不犹豫锁了门，关掉了扫脸特权。

“上校……”

里德转了一圈只好去房间看云野去了。

医疗床被打开，药气熏染，秦陨把洛原放上去，刚打算摁下三十分钟治疗时间，手就被洛原抓住了。

他的动作略显僵硬，但把项链和戒指放在了秦陨的手心里。

“就为了这个东西？你命都不要了？”

没有回应。

秦陨静止了片刻，把洛原的手放了回去，摁下恢复的开关，让他进入舱内进行治疗。

这次受伤拖的太久了，416提供的唤醒意识毫无作用，他陷入舱内沉睡，梦里千变万化，无法清醒。

出了医疗室，秦陨给机器人设置了保护程序，回到办公室后，将戒指和项链放在观察台上。

戒指看似很普通，实际上里面有特殊材质的网片，网片的地址应该是海盗们的根据地。

他把项链扯下来，细细的链条一头是插口，尖椭圆的项链在被连接电脑的那一刻变成了红色。

密密麻麻的数字钻入秦陨的备用电脑，信息相对复杂，但对于联盟内部的人来说，解锁也不是大问题。

“CC，进行深度破解。”

AI精灵跳转到秦陨的界面，红白相交的红色字母开始出现，接着是大格式地进行破解。

手段粗暴，速度之快。

“亲爱的主人，破解时间在三个小时后，到时候CC会联系你。”

秦陨敲了敲膝盖，摁一下电话：“里德，来一下。”

闲的没事干的里德，第一时间赶到办公室。

“少校，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待上校的命令。”

秦陨望着窗外，之前园区那一批人都散了，可门前却还有一个身影站着，每次想前进都被梁琼筠挡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

里德整理衣领：“那个叫涂茂的想见您，我们回绝，他也不走。”

秦陨舒了口气，把脚边的箱子推出来：“给他送过去。”

里德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脚步明显犹豫：“上校，我们已经饶过他们了，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送这么贵的东西，有些浪费了。”

秦陨抬眼：“你好像对我的决定有看法？”

“没有的，上校。”

“去送。”秦陨说，“今天起在我面前少说话。”

“……”

跟在秦陨身边，他知道秦陨现在非常不高兴，再不走，可能就要波及自己。

里德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多嘴：“上校，我虽然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他们产生感情，尤其是洛原。”

“我想说，上校与他们之间绝对没有利益，如果……如果上校对洛原的感情不一样，那也绝对不是爱，是险境里产生的吊桥效应。”

空间停止流动。

秦陨头也没抬：“说完了？”

里德张了张嘴，没敢应。

秦陨这才抬头，冷若冰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