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珈挂断电话,轻呼了口气。
他骗她的事,她都没计较呢,还先问起她来了?
哼!
危珈按灭手机,转过身,耳垂上莹润的海螺珠轻晃。
最近她把各色翡翠耳坠放到了一边,戴起了珍珠耳饰。channel的白色职业裙装,长发披肩,轻薄的淡妆,整个人高挑而明艳。
她刚才订了咖啡和小蛋糕,外卖员正好送上来。
办公室一直在接收鲜花和礼物,怎么也影响到了同事。危珈带着小蛋糕和咖啡进屋,分给同事们。
钟心薇接过咖啡后,伸了伸懒腰,看了眼旁边的鲜花,笑着问,“你老公是不是得罪你了呀?”
琅津渡哪有这种自觉啊。要是有这种自觉就不会先诘问她了。
危珈坐下,“是他自己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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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吕成业带着张跃忻走了进来。
吕成业进门后,视线扫量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那个,危珈。你当一下司机,出差去一趟郾城。”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危珈正捧着水杯喝水,回答他,“去不了。”
怎么一周不见,又来她这里犯/贱?
“去不了?”吕成业声音洪亮,“怎么去不了?这是工作安排。”
危珈说,“我应聘律师的时候,职责里没有开车、当司机这一项。而且现在我手上有工作,所以做不了。”
吕成业直接吼道,“那你别干了,现在就走。说不是我招的,我辞不了你?现在你直接走,看谁拦你。你以为律所没了你不行啊。”
于子龙皱眉:“吕律,你这说话不合适吧。”
吕成业报复心真的强。
听其他同事说,吕成业最近接手一个大项目,升合伙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就是因为这个,才延迟一周找她算账。
所以,找她开车不是目的,就算她听话去了,吕成业也会找其他理由找她的事。
“吕律师,请你在工作上不要带情绪。”危珈神色平淡,直截了当地说,“我怀疑你是在打击报复。”
吕成业点着桌子道,“在说今天的事!!”
他话音才落,随着感应门的缓缓打开,一道清亮的女声说道,“一个多月不见,你这脾气比你业务能力涨的还快啊。”
视线中,一个个子不高,咖色休闲装,运动鞋,中短发的女人站在了吕成业身后。
女人嘴角含笑,脚步轻盈地路过他,“是不是最近赘婿行当不景气,有新人抢你这种废物的饭碗,才变得如此暴躁。”
听到女人的声音,吕成业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腮肉都抽搐了一下。
姜晓然喊了一声,“温律。”
温雅不紧不慢走到办公室中间,问办公室的人,“刚才让谁走呢?”
危珈说道,“让我走。”
温雅看了危珈一眼,“还是个实习生。你能对其他人这么喊,我都当你是个东西。怎么也是当了二十年的老律师了,怎么还这么情绪化呢。”
温雅瞅着他问,“不会因为清源的项目谈下来了,你觉得自己能升合伙人,就开始兴风作浪了吧?事以密成啊,吕成业,你不怕升不上去尴尬吗?”
吕成业被温雅气憋着说不上话来。
温雅瞥着他,面色从容。
吕成业没再说出话,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见人走后,姜晓然说道,“温律。你回来了。”
温雅笑了笑,“嗯。”
她回头看了一眼危珈,“没事吧?”
危珈:“没有。”只是,因为面试时的印象,她以为温雅是知性温柔的,没想到也有毒舌和不留情面的一面。
温雅笑了笑,跟大家说,“好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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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加了一会儿班,下班后,大家坐同一个电梯。
钟心薇犹豫地问,“晓然姐,温律跟吕律的关系很差吗?”不然就算是仗义执言,但话也说的也过于直白和刺耳了。
“很难听是吧?”姜晓然反问了一句后,道,“温律没转所之前在兴明律所,是小律师的时候,还被吕成业指着鼻子说她“睡”上来的“破烂货”。多难听的话都有的。”
危珈面露难言之色。
这是什么人啊。
姜晓然道,“吕律这几年正常了不少。后面温律转所,知道吕成业在中盾执业,才转过来的。”补充道,“为了有机会骂回来。”
钟心薇问,“哇,温律内心真强大。我的话,怎么也不会跟这种人当同事。”
危珈听着想了一下,“那其他人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吗?”
这两位律师在中盾都是砥柱。客户基础、业绩、专业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温雅也是合伙人的有力人选。但现在看来,两人的矛盾是放在表面上的,连粉饰都没有。
姜晓然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笑,“久了你就知道了。”
都过了下班时间,但电梯上上下下的有些忙碌。从16楼到现在几乎每一层都会停一下。现在电梯又停在了9层。
电梯外,格外地吵。有几个挂着蓝色牌子的工作人员指挥着人搬东西。
钟心薇瞅了一眼,“这是在干嘛呀?”
夏舒说,“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进击的职场人》在我们律所拍摄,趁着明天周末要拍个开场。”
钟心薇:“哇哦。那我明天来看吗?”
夏舒:“没看群里吗?明天要封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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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危珈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那墨尔本就是傍晚六点。
那给危琂打电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毕竟她这姐姐卷王中的王,尤其是这两三年,危岱山还开始逐渐放权给这位“皇太女”,每一次打电话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她很怕打扰到危琂。
危珈拨通危琂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秒,对面电话接通了。危珈赶紧开口,“姐。”
对面停了两秒,一道很凌厉干练的女声,“说。”
危珈被这一个字蹦的有些紧张。“姐,我们跟金通地产有业务往来吗?”
危琂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还有别的事吗?”
危珈斟酌的说,“没有了。”
危琂:“我一会儿让助理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好。”危琂的声音一向简洁,她问,“姐姐,你在工作吗?”
危琂停了片刻,“……补觉。”
危珈:“……”
怪不得语气这么僵硬呢。
危珈赶紧说,“那你休息吧。”
危琂:“你最近怎么样?”
危珈在危琂面前就是老实孩子,什么时候都会一五一十的说,“挺好的。最近在上班,前段时间还回家了。”
危琂:“嗯。”
又补充道,“我下个月回国,有事跟我说。”
“好的,姐。”
挂断电话后不久,危珈就收到了助理发来的公司往来记录。
她洗完澡后,便到书房翻看危琂助理发来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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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津渡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别墅内一片寂静,楼下只亮着壁灯,灯光顺着楼梯攀附向上。
别墅的隔音很好,尤其是主人卧室,防水防火防噪音设计,用的都是顶好的材料。无论楼下怎么动作都不会吵到楼上熟睡的人。
但琅津渡解着外衣扣子,放轻脚步上楼。他进衣帽间换下睡衣,还没进卧室门,便听到浴室流水声。
他将门推开,眸光抬了抬。一道纤细的倩影软绵绵地走到床铺前,倾身一倒,将自己摔躺在床铺上。
躺在床上后,人还不老实,瘦长而笔直的小腿蹬了一下,将薄被勾到腰腹上,绵软冰凉的被子带着滑柔的冰丝睡裙卷到身上,亮堂堂的露着雪白的肌肤。婀娜的身材起伏有形,臀腰线丰腴而完美。
琅津渡脚步放轻,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睡相真的很不好,虽然按习惯盖肚子,但四肢全部都伸在被子外面,却将嘴巴和鼻子盖住了,只有浓密的睫毛挺翘着。
琅津渡抬手将薄被缓缓拉下,精致的鼻子小而挺直,红唇潋滟,水润饱满,像是刚偷吃过樱桃果酱。
他静静地看着睡熟的人,抬手将沾在脸侧的头发拢到一边。
危珈的头发浓黑茂密,蓬松微卷,发质很好。危珈奶奶说过,小姑娘从小就有脾气,那时候性格还不外放,生气只知道揪自己的头发,头皮还秃过一阵。看了好多医生,才将头发养回来。
可能因为这样,危珈长大后,在护理头发上十分用心,每个月都要扔进去五六位数。
黑发铺在浅色的枕头上,略微凌乱,脖颈锁骨白腻,对比之下,有种绮丽的色彩。
琅津渡微微俯身,长指插/进茂密的黑发里,清浅地啄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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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睡得很沉,连半夜去厕所都是梦游着去的。
周六关了闹钟,一觉睡到天大亮。
危珈睁开眼,神识才有些清明,便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
琅津渡一只手臂放在她腰上,阖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他,不是说今天上午回来吗?
危珈将要起身,但两只胳膊紧紧箍着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抱枕。
她努力动了动身,小声喊身旁的人,“琅津渡。”
片刻后,琅津渡身子动了一下,折着眉心,透着隐隐的疲倦。声音泠澈微哑,带一点点颤动,“别乱动。”
还怪她乱动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边的人停了片刻,“……三点多。”
怪不得呢。
危珈小心移了移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些。
她抬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睡颜。
平时琅津渡起得早,即便醒在琅津渡前面,她也不会看他睡觉。此时,看到睡梦中的脸,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跟上次在车上小憩不同,琅津渡还在困意里,额前的黑发蓬松,半掩在额前,双目阖得紧,五官优越立体,下颌线流畅清晰,喉结生得很好看。
危珈将脑袋缓缓向上挪动的一寸,看着这张脸,嘴角不由得翘起。
她当年答应结婚就很仓促,何况之后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还要睡在一起。
视线描摹着这张脸。还好,她也不算太吃亏。
她正想着的时候,一双黑眸毫无征兆地撞进她遐想的眼眸中,她眼里含着一湾笑意还没荡下去,便被一双猎人瞳攫住,漆黑
瞳仁漆黑,外瞳有一抹不太能分辨的深蓝。
她以前以为琅津渡的异瞳是因为瓦氏症,后来,她翻开琅津渡外公家的相册时才知道,琅濋的外婆是有着蓝色眼瞳的拉脱维亚人,但她生的孩子无一蓝瞳。倒是到琅津渡了,才在外瞳上有一抹蓝色的光。
“……我、我不、干什么。”危珈迅速起身,“你睡吧。”
睡了一晚,危珈淡蓝色的睡衣有些褶皱,细细的吊带,松松地挂在肩头,半落不落的。浓密乌黑的头发蓬松地铺在轻薄的脊背上,实在赏心悦目。
他细细打量着忙不迭离开的人,黑睫缓眨,他似乎不该将眼睛睁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