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珈刚才戴上手套,正在剥虾吃,来不及结束外放。
危竹宁还在欢快地讲,“那我是不是就能当小姨了呀。”
她终于拿起手机,结束外放。“你当什么小姨?你作业写完了吗?我告诉你啊,你再整天只想着买卡买谷子不好好学习,我就让爸爸和你妈一分零花钱都不给你!”
危竹宁一下子被说懵了,甜丝丝地声音掉在了地上,生气道,“我平时都考满分的。我关心你,你还说我。我不给你打电话了。”说完,便小发雷霆地挂上了电话。
危珈默默地把手机放到一边。
哎,人总归会长成自己小时候讨厌的人。
琅津渡视线轻落,然后将剥到一半的虾剥完,放到危珈眼前的碟子里。“晚上,我去接宁宁。”
危珈埋头吃饭,“不用了。她想一出是一出的。估计是大提琴学烦了。”
琅津渡的声音沉敛,“好。你自己怎么想怎么来就好。”
危珈故意不想去分辨琅津渡说的是接危竹宁来家里玩,还是生孩子。危珈就是觉得今天的虾烧的不错,她只顾埋头剥虾,“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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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时候,危珈去了林米听的别墅,商定礼服穿什么。
确定好风格后,化妆师开始给两人化妆。
东扯西扯了一顿后,林米听问她,“最近跟琅总的感情培养的怎么样了?”
危珈:“夫妻能怎么样啊。倒是你,刘颂不来烦你了吧。”
林米听轻哼了一声,“他哪敢啊?倒是他女朋友,两人分手了,现在联系我,想跟我一起开直播,说什么捶渣男。当初她跟刘颂谈的时候,我还给她发过刘颂撩/骚的截图,她不信,还说别骚扰她男朋友。这大姐,真是两头吃啊。这才是网红头脑啊。”
“不来烦你就好。你以后眼睛擦亮点,没一个靠谱的。”半年上次当,当当不一样。
林米听“啧”声道,“关键是没有靠谱的。我都想听从家里安排,去相亲了。”
“你爸让你相亲去了?”
“是啊。”林米听烦道,“可我是个颜控。不喜欢他挑的那些“周正”的。哎呀,想起来就烦。别说我了,我刚才问你,跟琅总感情培养的怎么样了?说起来,你们也算是相亲吧。”
危珈:“挺好的。”
“什么就挺好的了?”林米听轻嗤,“是有什么进展吗?”
危珈默默道,“反正普通过日子。”
林米听透过化妆镜盯了她一会儿,长久没说话。片刻后,她才慎重开口,“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跟琅总之间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内情啊。”
危珈:“……”
不愧是闺蜜,竟然猜到了一部分。
“…怎么这么说?”
林米听道,“因为你很怪啊,总有种想跟琅津渡保持距离、逃避的感觉。是他对你不好吗,还是他奶奶家的人找你麻烦?”
危珈:“……”
她和琅津渡的婚姻涉及到两家利益,而且还有化妆师在场,危珈现在不好说。但得给琅津渡澄清,“没有。挺好的。也没人找麻烦。”
“那是因为什么?你别跟我说你俩都是gay,你们只是形婚。”
危珈真是惊讶于闺蜜的脑洞,“当然不是。”
“除去你回国,琅津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英国,大部分节日你们都是一起过的,也不像他对你不满意啊。”
危珈抿嘴,“……”
林米听猜道,“难道是爷爷奶奶不喜欢他吗?”
危珈否认,“我爷爷奶奶很喜欢他。”而且,在她出国期间,爷爷奶奶还在麓山公馆住过,两方关系很好,其乐融融的。
“难道是因为你家公司,你姐发现琅津渡在做危害你们家公司的事?”
危珈:“没有。”公司方面也是合作伙伴,互利互惠。
“是你妈那边……”林米听自己否决了,“阿姨朋友圈还发过几次跟琅津渡喝茶的照片呢。”
如果时间充足,琅津渡去欧洲的时候都会去南法拜访危珈的妈妈,十分得岳母喜欢。
“那就是你妹?”
“你妹。”危珈阻止她,“你别乱猜了。”
林米听:“啊,我知道了!难道是你哥扫黄的时候、”
“你就别乱猜了。”危珈的父母也离婚了,继母带来的哥哥叫傅净植,现在当刑警。之前队里调查一个经济案子,琅津渡还帮过忙。“他跟我家人的关系都很好。”
林米听咬牙切齿,一激动起身,化妆师的高光都打偏了。她重新坐好,化妆师给她重新修饰。“那就是你的问题!!”林米听脑子一转,声音降下来,小心地问,“你该不是联系上边识濯,还对那狗东西情根深种吧?”
危珈正好化完妆,她无语地看了林米听一眼,“我是那种人吗?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米听的妆也化完了,一张精致的脸看向危珈,“这都没问题的话,那就是你对琅津渡完全不来电。”
危珈没说话。因为真的很难讲。
林米听震惊道,“真的假的?你对琅总完全不来电吗?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危珈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不是。你真的别乱猜了。”
“可为什么呀?你出国留学,他没意见,支持你的学业,无论工作多忙,都会定期去看你。”
因为这些都是婚姻协议里的一部分。
“你在外面读书,他在家帮你照顾老人,又有钱、长得也帅,去闯超模圈都是头牌。”林米听实在想不通,像质问一个不顾家庭的渣男。“这你都不动心?”
危珈没办法回答,但经林米听梳理,琅津渡确实做了许多,将合约上的一切履行的完美。而她似乎只履行了个及格。
“我以后不会逃避的。”
好好履行好合约上的内容。
林米听皱眉,“怎么听着这么敷衍?姐妹,咱学点好。别像个男的似的。”
危珈:“我知道了。”
林米听尽了闺蜜最大的劝诫义务,感觉效果一般,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没有问题,就好好维护自己的家庭啊。我们这个圈子,黄金易得,但真心难求啊。”
刚说完,林米听眼神精光,突然想到了最后一种可能。让化妆师们离开后,林米听问她“琅总有28周岁了吧?”
危珈抬眼,莫名其妙的回应,“对啊。”
“我听说,男人一旦过了25岁,体力和精力就直线下滑。他,是不是满足不了你?”
危珈:“……”
服了!
林米听见危珈呆滞住的表情,以为自己猜对了。“怪不得有女明星不找25岁以上的男朋友呢。果然是有依据的。”
林米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捋胡子,有点心疼闺蜜。“那这确实是大问题。如果这样的话,我也能理解你。”
危珈:“你还是别理解我了吧。”
之前说的都有可能,这件事也没那么可能。
毕竟两人决定结婚前,便约定了夫妻生活,几乎写在了合约上。
当时,危珈的意思是既然三年婚姻,琅津渡需要的是一个不被景家安排的妻子。夫妻生活应该没必要吧。
她记得男人那双带着一点蓝光的黑眸笼罩着她,沉冽的声音徐徐道,“不太好。我还是挺需要的。”
她当时23岁,听到这种直白的话,有些僵住。
琅津渡坐在谈判桌前,高级裁剪地西装贴合纯男性的身体,饱满的喉结滚动,直视着她的眼睛,压抑着不可明说的危险。“危小姐不是谈过男朋友吗?难道不知道?”
危珈是谈过,还没谈到床上去。
相亲那段日子,琅津渡一直给她绅士温雅的印象,彬彬有礼。直到那一刻,无论对方裹着如何雅致的皮囊,都改不了男性恶劣的本质。
她被逼得很急,不肯认输道,“我当然知道。”
男人嘴角笑意消失殆尽,似乎有什么东西渗进黝黑的瞳孔里,“危小姐值得更好的体验。”
日后,虽然没有比较,但确实没失望。
还有些遭不住。
危珈思绪回笼。
林米听还在心疼她,“我帮你买的工具吧。加热的,怎么样?”
危珈:“……”
她为什么要青天白日的跟闺蜜聊这种东西。
“他、行的。”
林米听了解,“懂了,帮他买补品。”
危珈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嘴笨拙,“不是这个原因。我们很和谐的。”
林米听更心疼闺蜜了。两人都不到三十岁,就只能用和谐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