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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翡翠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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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八点半,中盾律所。

律所几人正在聊天。名叫于子龙的律师把包放到工位上,看到旁边正在喝咖啡的姜晓然,“我听说,我们律所来了个美女?”

“注意措辞,是大美女好不好。”姜晓然放下杯子,“老段不是带新人们见过大家吗?”

于子龙:“我出差了啊。”

另一名律师叫夏舒,“我反正在现实生活中没见过到这么好看的,不对,加上明星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于子龙:“你们形容的也太夸张了,有照片吗?”

姜晓然:“到上班时间了,一会儿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又过了十分钟,另一名实习生钟心薇到了。很腼腆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友好地回应。

钟心薇才坐下,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危珈走了进来。

她今天一身浅杏色的职业套裙,裙长到小腿肚,小腿紧实笔直,搭配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里,鞋跟不高,看起来轻盈又便利。

黑长发是低扎起的,盘发簪简单一束,颅顶蓬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随性,又职业大方。

危珈入职中盾律所有十天了,主管已经带新人们都认识了律所的人。但中间出差了一周,危珈再次回到中盾,又像到新环境,她多少有点忐忑。

然而,她走进门,一个年轻的男人便上来打招呼,“你好,我叫于子龙。执业五年,主攻刑事案件,当然也擅长劳资纠纷、工伤赔偿、房产纠纷、征地迁地、建筑工程、债务债权……”

姜晓然走过来,“行了,子龙。你报菜名呢。”

“谁抱蔡明了,你别污人清白啊。”说完,于子龙抿唇、摸了一下后颈,绅士地伸出右手,“由于我各领域的胜率还行,高达98%,介绍的有点多了,见笑了。请问您想咨询什么法律问题呢?”

危珈:……

这是律师?

这也能是律师?

姜晓然拍掉于子龙的手,“一天不出洋相,你都难受啊。这就是新来的实习生同事,危珈。”

于子龙慢慢张大嘴,长“哦”了一声,“新同事啊,欢迎欢迎欢迎。”

看着被拍掉后又执着的回到原位的手,危珈浅浅地握了一下,“我叫危珈,入职十天,我……”

……她会啥?

“什么也不会。”

于子龙“哈哈”一笑,陡然收住,“慢慢来,大家都是从不会到会的。”

危珈感慨,好神经一人啊。

因为中盾律所占了大厦的9、13、16层,而他们这一组刚从9层搬到16层。一早上,危珈查了几个公司的存续状况外,就是楼上楼下的送材料。

可能是律所都是年轻人,危珈融入律所很顺利。尤其是姜晓然、夏舒、于子龙,还有同为实习生的钟心薇十分好相处,她因为吕成业造成的不舒服感都消失了。

中午结束休息的时候,危珈问,“温律师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啊?”

姜晓然:“温律啊。大概下周。你找她有事吗?”

危珈是温雅招进来。危珈面试完几家律所后,也收到了几家律所的offer,会决定来到中盾律所,主要还是温雅的一封群发给女性面试者的邮件。

邮件上说,温雅作为唯一的女面试官,她最近在国外处理私事,考虑到面试官都是男性,如果各位女性面试者在意没有女性面试官在场的话,可以等她本周回来再进行面试。

危珈对于这份邮件的好感颇深,又对刑事领域感兴趣,才会在多份offer对比下,入职这家律所。

危珈:“没有,就是看温律师不在,询问一下。”

“她下个月回来。”

到点下班,危珈和钟心薇坐上电梯。危珈漂亮的脸蛋近乎耀眼,在下上班拥挤的电梯里,如同黑暗里亮着的一颗夜明珠。

停到9层的时候,有两个同事走了上来。

其中有一个也是实习生,叫宋硕。刚来律所的时候,大家一起学习过。

电梯里人很多,宋硕和同事站到了危珈身边,“我听昨天回来的刘律说,从稷城到这三个小时车程,被你两个小时就开回来了。可以啊危珈,职业选手啊。”

危珈还真是职业选手。她十分喜欢车,从高中就上赛道了,在国外读书这两年也没闲着,欧洲各大赛道的常客,甚至还考了赛车手证。

“我就是职业选手啊,我有场地类A证。”

宋硕:“真的假的?”

钟心薇惊讶道,“我记得,场地类A证得在全国性比赛中拿到决赛资格。”

危珈一说到喜欢的东西就容易激动,停顿了一下,“我拿到决赛资格了,就是成绩很一般,但成绩如何不妨碍拿A证。你也考过吗?”

钟心薇羞涩一笑,“我大学crush的哥哥就是赛车手,我了解过。”

两人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别的话题,“长什么样啊?”

钟心薇很激动,“老帅了,但人家有女朋友。我crush了四年。”

电梯到达一楼,大家道别回家。

跟宋硕一起的同事叫贾予怀,他问道,“那是律所新来实习生?”

宋硕笑看了一眼同事,“怎么了,贾哥?喜欢啊?”

贾予怀道,“哪有?问问。看着挺漂亮的。”

“是好看。”不仅好看,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很好,寻常人根本追不上。“但一看就是个白富美吧。”

贾予怀笑笑,肯定是白富美。虽然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价位必然不低。何况,耳钉上的宝石是浅色翡翠,小三十万。更何况周身的气质和随口说起的A证,可不是家庭优渥就能培养出来的。

想着,他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关节。

***

自从危珈回国后,联系她,加她微信的千金少爷们格外多。而她现在刚进律所,又不能像之前那样关掉所有添加自己好友的方式,只好无视。

中午休息时,在小群里吐槽这件事,顺手点开【新的朋友】,随手翻了一下,名流圈里的大小姐们居多,还有几个富家少爷,为了表明不是来“撩”她的,称呼她都是“嫂子”、“弟妹”。

【危珈:我都不知道琅津渡有这么多兄弟啊。】

【林米听: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林米听:对了,我听说最近琅总大伯退位了,生物医药的产业全部被琅总大哥接手了?】

琅津渡的大哥叫景知溯,兄弟两人的父母,也就是危珈的公公婆婆在琅津渡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琅津渡是跟妈妈一姓,养在外婆家,而哥哥景知溯在景家长大。可能是从小不在一起养的缘故,兄弟两人关系并不亲密。

危珈也就在婚礼和两次家庭聚餐上见过景知溯,不过也是点头问好。但她跟嫂子来潇的关系挺好的。

【危珈:嗯。】

【林米听:你大伯就是不知足,他要是早点放手,他儿子也不至于跑去亚马逊捉蝴蝶。这下好了,不用争不用抢了,儿子直接不认老子了。】

婆家的各方关系十分复杂,危珈也不好评价什么。不过,大伯的儿子景禾檩是两年前跑去南美的,中间大伯生了好几场病都没把儿子叫回来,最后经过股东们一致投票,才由景知溯接手。

【林米听:景老太太马上过七十五岁寿辰,不知道这位长孙会回来吗?】

【危珈:你真是个百事通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米听:媒体有报道啊。我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景家老太太过生日,媒体都要拎几个景家后代评价一番,评个孝不孝、五星孝、六星孝的。】

【林米听:是不是因为这样,近些年,景家才完全不跟媒体打交道的?】

【危珈:可能吧。】

危珈最近也在愁这件事。景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规矩繁多。老太太过寿辰,她礼物都没买好,也不知道买什么。而且这么久见婆家的人,也要给其他长辈和小辈准备礼物。

【危珈:你家长辈过生日,你都买什么礼物?】

【林米听:金子。但这肯定不适合你们家老太太。】

【林米听:@练练,已婚人士,你出个主意。】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后。

【林米听:欸,当妈可忙啊。】

又过了一会儿,练曌才迟迟回复。

【练练:景老太太好像信佛,你要不买点周边产品?或者你问问琅津渡,老太太喜欢什么,投其所好。】

【练练:可不是,一会儿都离不开。】

【危珈:好咧。】

【林米听:不愧我们练练,做事就是周全。】

-

吃完晚饭后,危珈忙了一会儿工作,楼上楼下找不见了琅津渡。

出去应酬了?

她下楼看到阿姨,问道,“琅津渡出去了?”

阿姨温和道,“琅总在刻室。”

“刻室?”

她记起来,琅津渡的外公是篆刻界的大师,还开创了自己的流派,是每个入门篆刻学习者不能绕开的人物。

她之前也知道琅津渡会篆刻,还曾送过她爷爷过篆章礼物,但异国婚姻,两人相处不多,对琅津渡的爱好和水平了解不深。

此时,危珈打开一楼东侧刻室的大门,视野宽阔的房间墙壁镶嵌的定制柜子上,整齐地摆着各种玉石章。正对阳光的一侧墙壁,玻璃窗内是收藏的玉石,除此之外,一列一列玉石摆件让人应接不暇,就像误入了博物馆的玉石阁。

她本想先打招呼的,但视线都被“石头们”吸引走,自顾自地观赏起来。

“有事吗?”

毫无预兆的一声,让危珈从满目的玉石中回过神来。她敛了敛眸,视线随着声音落过去,琅津渡站在玉石架旁,白色棉质上衣,最上面的扣子没系,黑色西裤,宽肩窄腰,双腿很长,像从千年的玉石雕中走出来似的。

危珈双手下意识背在身后,“我进来看看不行吗?”

琅津渡看了她一眼,拿着原石,走向刻台。“你随意。”

危珈看到琅津渡坐在刻台后,戴起一个单片眼镜,细长的金色链子绕过耳后,垂落在锁骨间。他白衣素净,坐姿端正,窗边有微风乍起,拂过额前黑发,眉目深邃清冷。

察觉到危珈的视线,他眼睫抬起,“怎么了?”

危珈立马摇头,“……没、有啊。”

见她没说什么,琅津渡随之拿起一个手灯,将光垂直打在石头上。

危珈有些好奇,走了过去,“是翡翠吗?”

琅津渡移动着手电,“嗯”

危珈凑上去,露出的部分碧绿色,她手覆上去,转动了一下,原石身上有道突起的白色莽带,她眼睛一亮,成色不错。

琅津渡将手电递给她。

危珈用手电看了一圈,颜色漂亮,质地通透,“这肯定回本了吧。”

琅津渡声音温沉,语调淡淡,“没花钱,运气好。”

危珈:“……”

吹什么牛呢你。

既然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运气进入中国……

她终于记起她之前为啥烦琅津渡了,装腔作势的贵公子范,有种就该他有得天独厚的气运和天赋,永远高高在上,劲劲儿的,烦人。

如果真没花钱的话,危珈都有点嫉妒了。她之前花了三十多万,托人买了三四块,一毛都没剩下。她开口酸酸的,“没花钱得这么一个好东西。”

琅津渡又指了一下旁边的石头,“这个花钱了。”

危珈不用打开手电就知道是块普通石头,而且有四面被机器切的平整。“希望你没花多少钱。这就是块普通石头。”

琅津渡:“你说晚了。赔的还挺多呢。”

“那你留着干什么?准备在上面刻字?”

琅津渡淡眼,“嗯。总归花钱了。”

看来也是伤到了。

危珈见琅津渡把石头放在工作台上,拿过砂纸轻略的打磨了一下,在拿起刻刀前,琅津渡眼皮撩起,看她,“你要一直看?”

“我没见过刻字。”危珈长睫垂着,皮肤白净无瑕,侧脸曲线起伏完美,有种让人沉迷的艳丽。

刻刀在手里灵活地转了一圈,男人垂眼,但没有动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琅津渡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来找他。

危珈眨了下眼睛,正想说她没事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有事的。她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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