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是车载定位发来短信提醒。
男人并不是纯粹的黑瞳,瞳孔外侧偏一点深蓝,又不明显,像与世界隔着一层暮霭色的光。他站起身,跟众人说道,“我还有事情处理。”
沙发上一行人都纷纷跟着起身,想要挽留。
一句“留步”后,人便大步离开。
出门后,跟等在门口的助理向枢道,“给夫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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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跟上林米听的时候,林米听已经跟刘颂对峙起来了。
刘颂又怂又怕丢面子,strong强撑着,没说几句,就示意她们往外面走。
林米听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使什么眼色,你眼有毛病啊?”
刘颂见林米听不接他的示意,自己躲着目光,压着嗓音丢下一句“出来”后,拔腿往外走。
这种面子大于天的怂男,拦着也没什么意义。林米听和危珈交换了个眼色,跟着走到了外厅。
一到外厅,刘颂气势突然足了,转身就问林米听,“你跟我闹什么?”
“你少倒打一耙。”林米听伸出三根手指,“一还我给你花的钱,二删除污蔑我的视频,三道歉并在账号置顶。”
刘颂:“我凭什么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最让林米听生气的是,“还想偷我的狗?我家纱面犬二十万,比你命都贵。你也配想养它?”
说话间,两人又争吵了起来。危珈一个外人,根本插不进话。而且从刚才,她的手机就一直在响,她抽空瞅了一眼,铃声正巧结束。而来电备注——琅津渡。
还是她没接到的第三通电话。
前两通是他助理的。
危珈:“……”
怎么这么着急给她打电话啊。
还短短几分钟,打了三次。
正迟疑间,手机页面再次跳出一通电话,还是琅津渡的。
他到底有什么事啊?
一直给她打电话。
助理打完,他来打。
听着手机铃声一直响,分神中,她接通了助理电话。
没待她开口,一道冷冽矜贵的声音响起,“危珈。”
久违的声音,让危珈心跳陡然加重几下。
男人的声音疏清,声线像冰面划过冷锋,冷冽中藏着危险的味道,“告诉我位置。”
好冷硬的声音。
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的位置,危珈低了低眼睫,问,“干什么?”
“你回靖洲了吗?”
“回了。”老实回答完,危珈有点后悔,该说还在路上的。“但在朋友家。”
“需要接你吗?”
琅津渡来接她的话,就要回两人的新房。可能是自结婚后,两人并未共同生活过,听他这么说,她有瞬的逃避心理。“不用,我今晚住朋友家。”
随着危珈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对面陷入安静。话从口里说出来后,危珈也觉得自己有点太逃避了。更何况她回国两个月了,之前说要在老家陪爷爷奶奶,后面出差学习,都没回去住过。
琅津渡再次开口,声音听不出温度,“你在什么地方?”
不是都说在朋友家了吗,干嘛还要多此一举问她在什么地方。
危珈回头看了眼正在跟刘颂争辩的林米听,怕对面已经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顺着外厅的走廊往外面走了几步,面前是一道厚重的雕花大门。她把手放在门把上,既然都把谎撒出去了,就直接假到底。
她转动门把手、用力推开门、往外面走,边说道,“就是林米听家啊,她家离律所比较近,明天好上班,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她走出门外,门还没关上,一抬眼,便见不远处一道峻拔孤标的身影,岩岩如孤松,崖岸清峻。
危珈瞬间怔住。
琅津渡握着手机,眼皮薄净,微眯,向她看过来。
逆着的光影中,男人嘴角扯动,语调冻泉裂冰般,一字一字从耳边听筒敲在危珈耳畔,“你不回家去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