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本想找到打手,把何昂揍一顿。却不知怎么被时宁知道了。
时宁坚决反对时年为了给自己泄愤,就做出违法的事情,那样她会让姐姐彻底陷入危险当中,随时会被商业对手当做靶子。
眼看着时宁一边痛苦万分,一边还要为自己考虑,时年更加懊恼自己没能好好保护时宁。更恨没办法亲手痛打何昂,尤其是在她看到时宁卑微请求何昂哪怕只归还她上学的学费钱之后。
电话那头的何昂张牙舞爪地说:“有本事你就报警让警察抓我,如果报警没用你就去告我,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最好是拿出些真凭实据。什么破落户,也敢来我这里吠。”
时年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时宁一直没告诉过何昂自己的姐姐很有钱的事情。
这倒给了时年机会。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像何昂这样毫无底线的人,必须得让他狂,才能让他自取灭亡。
就让何昂自以为是傍上了富婆,抛弃了卑微女友,不断膨胀。
何昂也不负所望,交到了富婆女友后,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开着跑车嗡隆隆地走街串巷,速度不快,但足够吸睛拉风,还经常喝了酒就跟人打架。
而那富婆女友之所以惯着他,则是时年背地里找到了她,告诉了富婆实情,想要联合女友一起对何昂实施打击。
何昂最后是在一个朋友的诱导下,去郊外无人处开跑车竞速。
路到中央,车辆突然失控,撞上了花坛,当场死亡。
时年收到何昂死亡通知的时候,没有兴高采烈,只觉得罪有应得。
妹妹时宁苏醒之后,听到何昂死亡的消息,虽然没有觉得大仇得报,但也并不快乐。
得去他的葬礼,不论是去送他最后一程,还是看他的笑话。
她想弄清楚自己的内心。
时年不愿意让时宁再和何昂有任何接触,可是无论时年给时宁讲多少道理,时宁都坚持要去见何昂最后一面。
时宁说:“对,何昂确实是骗了我,我并不是一点都不知情,我也产生过怀疑,但是我没办法拒绝他给我带来的温暖。你可能会说温暖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不能指望别人。但是,我就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我和你不一样,你像一棵杨树,生在沙漠里也能扎根长成参天大树,而我是菟丝花、是浮萍,我只有依附在别人身上才能生存。我过去一直依赖你,可你太独立太坚韧、太冰冷强硬了,你从不会温柔地鼓励我、关心我,总是告诉我坚持下去、更努力一点、这个很简单。姐姐,你知道吗,我到后来甚至我明知他在外面有女人,我还是愿意无条件给他钱。我只是想从他那买到最温柔地关心罢了。”
时年听完,愣在原地。
她没有生气,没觉得时宁在无理取闹。反而一时间很愧疚,多年来,她专注事业,加上天生性情冷淡,时宁对她提出的所有诉求,她自认回应了,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口吻。
何昂的出现,弥补了她心里的空缺。
“好吧,我带你去。”时年做出了妥协,“但是,你不要进去,我们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时宁点头同意。
她刚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说完却很后悔,因为她并不想伤害自己的姐姐。
时年亲自开一辆黑色轿车,带时宁去到葬礼现场。
在人群中,时年看到了一个清秀的男孩儿,站在队伍的最前边。
“他是谁?”那人引起了时年的注意。
时宁小声说:“是何昂的弟弟,何骥。”
“你认识他?”
“见过两面。”时宁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
虽然都是假的,但在何昂怀里、被何昂宠爱的幸福感是真的。
时年被时宁的眼泪激起一阵无名火。
真恶心,连死了都要骗取妹妹的眼泪。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不过,他不是有弟弟吗,她可以玩弄他的弟弟呀,也可以让时宁亲眼看到玩弄一个人感情的下场。当她站在第三方再去看欺骗人感情的行为时,会不会有所醒悟?
又或者,因为自己是她的姐姐,她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
窗外的阳光把时年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当中。
雨过天晴,时宁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甚至比以前更加开朗。
时年对何骥的恨意少了很多。
但时年却不禁回忆起和何骥的露水情缘。
她根本不了解何骥,除了身体的亲密接触,她们没有谈过心、没有聊过理想,更没有关于人生和宇宙的讨论——这些都是她曾经和秦荀躺在草地上望着满目的星空时,兴之所至畅聊的内容。
秦荀毫无疑问是这世上与自己最投缘的人,如果不谈生理性的喜欢,她和秦荀会是最契合的伴侣。
可是……
那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叱咤风云的时年不懂。
她极力地避免与秦荀接触,并不是真正抵触秦荀,而是她害怕她依然会爱上秦荀,可她又过不去心理的那个坎。
要不然,她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何骥,如果她们真的有了肌肤之亲,让她浅尝辄止,也许可以对比出结果。
时年拿出手机,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给何骥发去了信息:“晚8点,月牙泉边的森林公园门口见面。”
森林公园里有一栋森林别墅,那里有两间绝美的林间小屋,全屋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肆意生长的绿色枝茎。
“好。”过了半个小时,何骥才回了一个简单的字。
时年正在忙,收到信息时,已经全然忘了她和何骥约好见面的事,甚至还错愕了一下,是否对方发错了人。
——
到了晚上8点,时年开车到达地点。
她坐在车里,难得的闲暇让她只想坐在车里享受自然的芬芳。时年降下一半车窗,把车座放倒,闭着眼睛休息。
何骥来的时候,穿着一套运动服,身上还有运动过后留下的汗液。
他敲了敲车窗:“时总。”他声音不大,“对不起,今天有了篮球比赛,没能即使回复信息,迟到了一会儿。”
时年睁开眼,看到充满年轻气息的何骥,仿佛突然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个时候,她也会在运动会期间,跑去秦荀的学校,等他运动结束,给他一杯自己泡的桂花乌龙茶。
时年的手边正好有一瓶瓶装的规划乌龙茶,她递给何骥:“怎么过来的?”
她选的这地方离何骥的学校不远,本就是方便何骥过来。
何骥说:“跑过来的。”
时年觉得他挺有意思的:“舍不得打车、也不骑个车子?”
何骥依然弯曲着腿,才能从车窗和时年对话:“对不起,我迟到了。”
时年笑了起来。她已经决定放下对何骥的仇恨了。
她打开门锁,示意何骥:“上车吧。”
何骥绕到另一边,坐副驾驶座上。他向后视镜看了一眼,却没看到小环。
按照他的理解,每次他们见面,时年都会让小环跟着的。
时年察觉到何骥的眼神,发动了车子:“今天就我们两个。”
何骥虽然心中有事,但他很明白自己和时年只有雇主与还债的关系,他最好少说少错。
车子在公园深处的一栋别墅酒店前缓缓停下。
酒店工作人员见到车子,疾步走来,问好之后,询问是否需要泊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就让时年下了车,自己驾驶车辆,到后面的停车场。
酒店前台是这里的老员工了,以前时年来的时候,通常是一个人来这里清修,这次居然带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按照她博览群卦的水平,一眼就看出里面的猫腻,但是她并不声张,只是礼貌地帮两人刷了卡。
时年领着何骥上了楼。何骥全程都不敢抬头。
这个动作却让时年觉得有趣。
进了房间,可以看到门口有个可以放碳火的壁炉,因是夏天,里面并没有火。
时年说:“去洗个澡吧。”
何骥愣着没有动。
时年踢了高跟鞋,舒服的躺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放了几首舒缓音乐:“怎么愣在那?”
何骥舔了舔嘴唇:“时总,我今天运动量过大,可以不吃药吗?”
不得不说,无形中的撩人最为致命。
她都没说今天来的目的,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吃,去洗澡吧,你不会想让我闻你的汗味吧。”
何骥不知道时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也没有不照做的理由。
等何骥磨磨叽叽洗了半天出来,时年却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修身连衣裙,波浪长发用大绸缎头花松散地挽了起来。
温柔、慵懒、松散和力量感在她身上平衡得很好。
何骥承认,时年绝对是自己的理想型。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他可能连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何骥披着白色的浴袍,身体起了变化。
他连忙转身回到浴室,想要克制自己的想法。
时年却支起脑袋,仍旧躺着:“怎么,你要逃走?”
何骥背对着时年:“像我们这种关系,是不是不可以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