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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小说 > 月照冥渊 > 第104章 33

第104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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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当场愕然:“怎么会有血,什么血?它们受伤了吗?”

可看着那几只灰犬活蹦乱跳的模样,仍谁也明白了受伤的绝对不是它们。

乐猰道:“玉蟾兄,我去看一下情况,先告辞了。”

相师拦住他道:“你不是不知道,晚上无妨,走罢。”

本来就是黑夜,又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之中,可以说完全看不清楚面前有什么。相师稳稳托起掌中火走在前面,乐猰跟在后面,他正被那几只灰犬缠住撒娇,迈不开步子。灰犬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乐猰驱赶、呵斥着它们,灰犬十分聪明,知道乐猰恼怒了,便往相师身上扑去。

见状,乐猰拔出佩剑,寒光之下,那群小畜生只好屈服。

相师讶异:“它们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乐猰沉着脸,死盯着它们防止它们再次放肆:“不,它们满足了,所以兴奋。”

相师:“满足?满足什么了?”

乐猰:“满足了口腹之欲。我回想了一下,今日村民们忙着准备中秋的祭典,估计忘了准备它们的吃食。它们又受到血气的引诱,于是自己去觅食了。这些东西半放养着,野性未褪。”

相师:“血气?捕猎去了?”

乐猰:“它们那么笨,捕不了猎的,恐怕是在哪里捡了别人剩下的。”

相师:“啊?有这种好事?”

一只灰犬忽然停下脚步,从嘴里吐出一截骨头一样的东西,自己把玩了起来,还不让其他的灰犬靠近。乐猰一脚将它踢开,捡起了那截骨头,忙叫住了相师:“玉蟾兄,你看这个是不是人的骨头?”

相师猛地顿住,回身拿过乐猰的捏着断骨的手腕,放在自己的面前,这才看清楚,那是一节人的指骨,上面还粘着破碎的指甲。相师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放开了乐猰的手腕。情况很糟糕,这些灰犬不知道在哪里吃了人。

地上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应该是灰犬回来的时候留下的,血迹一直慢慢延伸进了卑囚国之内。沿着城墙下面的小路继续往前追踪,血迹居然深入了宫城之中。

宫城之中。宫墙依旧威严宏伟,光鲜巍峨,里面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惨案。

相师:“王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乐猰:“前日我进宫接受国主问责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常。”

相师:“那就太奇怪了。你回去吧,我悄悄进去看看。”

乐猰:“玉蟾兄大概不认识路。”

相师斜视着他以表达不满:“呵呵,你可小看我了。”

乐猰一本正经:“我进去过不少次,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

相师:“什么?夜闯宫城可是死罪!当然我就不一样了,没谁能抓住我。”

乐猰紧拉着他的衣袍也不松手:“得罪了,抓住了。”

相师一个旋身跳进了宫墙内,震掉了从墙边探出来的花枝上的蕊瓣,弄得他满身馨香。乐猰紧随其后,竟身手矫健地攀上宫城,稳稳落下,他蹲在地上,目光虔诚,既没有靠得太近,又能帮相师掸去了一些花瓣。相师闪身躲开,再一侧身,身影没入了墙壁,只留衣摆在外面,叫乐猰再也够不着。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本想吓一下这人,可没想到乐猰却笑道:“玉蟾兄此法甚好!”

相师:“你行吗?不行你就老实回去。免得被发现了卑囚国你就彻底呆不住了。”

乐猰:“如今也不是非要留在这个地方。”

相师以为他因为被革职了心里憋屈,于是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好好保卫卑囚国,听懂了吗?”

没办法,谁让卑囚国是他的属国,就像一个没人管的孩子,找到了一个还算负责的人看顾一下,可不能轻易把他放走。

乐猰翻到宫墙外侧,动作十分娴熟,他之前曾说自己夜里也来过宫城,看样子大概是翻墙进出的,这让相师不禁心中起疑。

原以为乐猰是打算这知难而退,接着一列宫城护卫便提着灯笼从此地经过,它们脚步极轻,肯定是专门训练过的。相师因为没有提前发现而有些懊恼。

墙外乐猰道:“沿着血迹走,正北方向走。”

相师低头发现血迹确实是朝北方向蔓延的:“不对,你在外面怎么知晓的。”

乐猰道:“闻出来的!”

相师压住心中的惊异:“厉害呀!那你等着吧,我知道了!”

夜色之中,相师在卑囚国宫城中穿梭自如,血迹果然是从宫城的西北处滴来的。沿着血迹一路追寻,遇到了一堵围墙,正巧围墙下面有一处只有牲畜才能钻进去的洞口,相师翻过围墙,来到了片被藩篱围起来的空旷场所面前。目光透过藩篱,可以看出此地是一个王宫校场。场中四周有马匹,有营帐,放置着箭靶、弓弩、长枪、战鼓。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飘散着血腥气味,可是校场中偏偏极其安静,因此安静中带着些许诡异。逡巡一周,相师没找到血迹的源头,也没有探到邪气魔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都和眼前的校场有关。相师掌中凝出一道风,掀起了校场中的沙尘,在一片扬尘之中,似乎有人影在此地徘徊。

“飞沙走石能重现过去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果然,茫茫砂雾中的人影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在不断搬运着什么,又把那东西给掩埋了。这时候,一道低矮模糊的影子窜了出来,将掩埋好的东西给刨了出来。等低矮的小影子吃饱喝足之后,几个人影发现了它们,赶忙过来将其赶走,然后将掩埋好的东西重新挖出来,运到了别的地方。

事情已经逐渐清晰。相师回到了一开始和乐猰分别的地方。乐猰正神情紧张地瞭望着四周,一步也没动,一见相师回来眼神被倏然点亮。

相师:“果然有些问题,宫城里是不是有处校场?”

乐猰:“对,西北边有小校场。”

相师:“有人曾在校场边缘的位置埋死尸,被那几只小可爱给翻出来了。那些人发现之后便将其转移了位置。”

乐猰:“禁卫兵素来军纪严明,竟会做这种事情?”

相师:“得想办法提醒国主注意啊。”

乐猰:“禁卫兵自己也不会是密不透风的,玉蟾兄,恐怕需要你帮忙。”

相师暗暗发笑,怎么看也是他先提出了想法,乐猰听了他的话准备开始行动,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他当然会出手啊。

趁着夜色,他们赶回了村子里去,相师这会儿得闲靠在藤条座椅上,看着乐猰在信纸上认真地写写画画。他凑近一看,发现是一封告密的书信,那根人指还被夹在了里面。

相师好整以暇道:“你写完了,可谁能给你递进去呢?”

乐猰垂眸笑了笑。往后院去拿了只笼子进来,里面关了只毛茸茸的小家伙。那家伙一扭头,居然是之前无端端死了的那只夜枭。

好家伙!它又活了过来。当日相师将其放在了月神像神台的地方,现在却在这里见到了它,这场景当真是诡异又恐怖。

相师面上浮起薄怒:“原来你一直盯着我,还把我的变成你的?真有你的。”

见相师生气了,乐猰放下笼子,跪坐在他面前,诚恳地道歉:“玉蟾兄,非卑囚国的人和牲畜绝对不能靠近那块碑,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只有我知道怎么救它。”

相师歪着头:“所以呢,你是怎么把它救活的?”

乐猰:“它的魂被碑给吸走,只留下了皮囊。我想了办法给了它引了新的魂魄。”

相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身上的魂魄是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问他是什么人,也不是问他是什么来头,直接问他是什么东西。措辞有些侮辱,但相师没有更换的意思。那日在无底洞中,相师听见了乐猰身体里面传出不同声音的啸叫,一个人身上藏有其他魂魄,实在是太异乎寻常了。

乐猰只是说:“玉蟾兄愿意相信我,大概是因为我并非寻常凡人吧?”

被看破了心思的相师抬脚踢向乐猰,这一脚不轻不重,踩在乐猰小腿上。乐猰也一步没闪。相师低声斥道:“你这个怪东西。”

乐猰轻笑着,顺势回去将写好的信纸绑在了夜枭的脚上。明明是相师带来的夜枭此刻却对他置若罔闻,认了乐猰当新主人,这让相师很是恼火。夜枭从窗户飞出屋子,扑闪着翅膀往王宫的地方飞去。

相师靠在藤椅上面看着乐猰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他为了不让那几只沾了血的灰犬吓到村子里的人,去打了井水给他们洗了洗毛皮,之后用桶里剩下的水给自己洗了洗,乐猰半裸着身体,长发密密实实地压在背上,月光下宽肩窄腰显露无疑,肌肉遒劲惹人注意。筋脉盘龙卧虎似的藏在皮肤下面,好似马上就要喷薄出来一般。接着他弓着背脊,仔仔细细给自己的身下好好打理了一番……

真是讲究!

乐猰一进屋,相师才移开目光。只见乐猰从橱柜里面拿出两枚上面还撒上了花瓣碎屑的白米糕,递了一块给相师:“玉蟾兄,尝尝这个。”

相师意趣了了,摆了摆手:“你吃吧,不用管我了。”

乐猰听话地给自己塞了进去,也不隐瞒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吃完说道:“这具身体真的麻烦。”

谁都会对熟悉的东西感到乏味,也会对熟悉的东西感到亲切。同样的,谁都会对陌生的事物产生警惕,也会对陌生的事物产生好奇。相师觉得乐猰身上有熟悉和陌生并存的感觉,所以又乏味又亲切,又警惕又好奇。

相师见他有些疲乏了,于是道:“会饿会累是吗?休息会儿吧。”

乐猰点了点头,双掌撑住额头,趴到了简陋的榻上面。相师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是他一千年来都没见过的睡姿……他歪着头,几乎是百思不得其解。过了好一会儿,等乐猰睡着后,他又发现乐猰的腿抖了一下。乐猰醒了,把脸埋在手心里,长叹了一声。

相师:“怎么了?”

乐猰:“做了一个噩梦。”

相师戏谑道:“什么噩梦?梦到身份被拆穿了?”

乐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喑哑:“又梦见掉下悬崖被冲进江里去了。”

相师微怔,这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肯定自身的经历有关。可卑囚国附近最多有些小河谷,是不会有江的。而且噩梦几乎是是自身最担心,或者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相师:“你掉进过江里吗?”

乐猰点微微颔首:“嗯,悬崖高峻,江水汹涌,当时差点以为自己快命葬江中。”

相师继续问:“那你怎么上来的?”

乐猰:“被救上来的。”

相师追问:“谁救你上来的?”

乐猰说的非常清楚:“我的恩人。”

之前也听乐猰说起过恩人之事,相师饶有兴趣:“这就是你非要见他的原因吧。”

乐猰小声地嗯了一下便没有声音,许是沉睡了。相师也有些疲惫,他运气不畅,干脆阖了眼,打算悖逆一次,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昼伏夜出的习惯。

耳边传来推门的吱呀声,还有低沉的交谈声。相师听见动静之后微微睁开双眼,发现乐猰手里正拿着一张公文牒。见相师醒了后,乐猰道:“玉蟾兄,公主传信来让我复职。”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连太阳都没有升起。相师调侃道:“公主想你回去啊,看来是有些舍不得。”

可乐猰并没有很高兴,他沉声道:“之前是国主下令革职的。国主因为难民的事情很头痛,加上有些人吹耳边风,说我办事犹豫。国主一生气,便下了旨。”

相师问道:“对于难民,国主是什么态度?”

乐猰:“国主曾经说过,只要他们不守规矩,就将他们全数杀掉。”

这个答案倒是不意外。

相师:“我觉得让他们离开卑囚国最好,这样双方就不会再起冲突了,若真的斗起来,他们走投无路,两边都不会有好结果。”

乐猰:“可他们怎么会听话的离开?他们宣称自己被月神所救,正好卑囚国祭祀月神,他们借此盘绕在卑囚国附近,人数众多,跟苍蝇一样,怎么赶都也赶不走。虽然其中很多都是无辜可怜之人,卑囚国自身资源条件并不丰富,围在卑囚国附近不是办法。”

相师意外道:“他们不是离开了树林了吗?”

乐猰面色沉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们没走,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了。”

双方陷入了沉默之中,乐猰去整理行装,完毕后同相师告别:“玉蟾兄,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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