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

他发现自己的原则遇到这条小蛇后一降再降。按照以前他洁癖的程度，绝不可能让第二个人上他的床，更别提还是个裸的。

但鉴于他们已经有过身体的亲密交流……

虽然没有到最后……

他有两根啊……

还有倒刺……

艹。

到时候怎么办。

陆医生突然发现自己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就是重量级嘉宾。

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棕皮小蛇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看着陆予变化莫测的表情，仔细分析。

感觉不是生气了。

好像耳朵有点红，眼神放空。

在想什么？在想我吗？小蛇喜欢这个表情，很愉快地抓住他的手腕。

陆予回过神来，拍拍小蛇的手，“好吧。我给你找个内裤。”

总不能真的□□上床。

陆医生挣扎着坚守最后的底线。

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本来想给他新的，但……估计是穿不下，最后只能翻出一条之前买大了，但没退的。

“你看看这条。”陆予丢给他。

小蛇对着内裤研究了半天，坐起来，“我不喜欢穿内裤。”

而且这条肯定小了。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太遗憾了。”陆予面无表情，“那你就变回小蛇吧，正好还省点妖力。”

“小蛇可以待在床上吗？”棕皮小蛇眨了眨眼。

“.……你那么小，我万一压到你怎么办？”陆予挣扎。

“不会的，你压不死我。”棕皮小蛇一脸坦然，“我喜欢你压我。”

好了。

等一下。

这种对话不适合睡觉前发生，容易想入非非，走火入魔。

“睡觉。”陆予立刻停止对话，关灯，爬上床，背对着小蛇。

他能感觉到身后一个大型人体消失了，悉悉索索地声音在被子里响起，腰被碰到。

陆予一只手把蛇抓起来，“不许缠我腰上。”

小蛇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在这睡。”陆予把它放在另一个枕头上，还把被子拉上来，给他盖好了。

虽然陆予是个单身汉，但床是张双人床，所以他也一直放了两个枕头，不然显得太空。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刚刚看起来精神很好的陆予，其实已经很疲惫了。

上了一天班，回家见证大变活人，和小蛇聊天，接受一个完全崭新的，但确确实实存在的世界观，再陪陆思看恐怖片……

所以他一沾枕头就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他做了一个梦。

准确的说，这个梦，他已经做了无数次。

多到，他已经迷迷糊糊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还是醒不过来，并且醒来时，总是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房间。没有窗户，门大开着，昏暗。

眼前是一堆积木，一双小手在搭着积木。拿起来，放下。再拿起来，找不到对应的那块积木。

焦躁。

周围有其他的孩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他们都仿佛被放慢了动作，像是定格动画。

他们也在玩积木，似乎都在笑着。

于是他也接着搭积木。

突然，好像约定好了一般，他们往门口跑去，慢慢的，却不停顿的。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想喊住他们，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站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积木上，跌倒了。

很痛。

他喘气，再抬头，孩子们已经不见了，门正在慢慢合上。

不要！

他站起来，拼命想跑去门边，门却在他扑上去的那一刹那彻底关上了。

他徒劳无力地跳起来够在他头顶的门把手，近在眼前的门把手好像远在天边。

房间一片漆黑。

他软在地上，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

谁来救救他。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白光大盛，房间的四壁消失不见，在他旁边是两排白光，慢慢显现出模糊的人影。

全身洁白，连脸上都是白的，身上裹着厚实的白布，庄严地排成两列，缓缓走着。

他两排的中间坐了很久，终于开始在地上一点点爬，想出去，但刚刚房间的墙壁又清晰地显现出来，不让他过去。

在无助中，他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袍，那人的半边肩膀露出，低头。

金色瞳孔。

那人停顿了一下脚步，轻轻推了他一把。

天旋地转。

陆予醒来时，大口喘着气，浑身冒汗。

周围有一股奇香。

有人箍着他的腰，大手托在他的后背上，不停地顺着。

陆予抬头，金色瞳孔赫然照进他的眼睛。

“是你……?”陆予迷茫地问，随后清醒过来，捧住小蛇的脸，“是你吗？”

“……陆予，我在这里。”棕皮小蛇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小蛇是被陆予急促的呼吸声吵醒的，他一睁眼就发现陆予情况不对，于是立刻变成人形，释放安抚素哄他，慢慢拍着他。

光怪陆离的梦境在陆予醒来后急速褪去，陆予急切地想要抓住。

“我做梦了。”他闭了闭眼，呼吸着暖烘烘的空气，感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我梦见……穿白色衣服的人，排成两排，在我身边走。”

棕皮小蛇顿了顿，顺了顺他的背，“什么样的人？”

“就是……全身都是白的，然后白色的布裹在他们身上。”陆予揉着太阳穴。

在梦境结束后，就会清晰地感觉记忆流逝的感觉。

明明上一秒还记得，下一秒可能就已经说不出来了。

陆予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在月色的照耀下，金色的瞳孔眼里盛着担忧，泛着光。

“我看见……金色的瞳孔。”陆予手指抚过他的眼睛，小蛇被他摸得闭了闭眼，又睁开，“像你一样。”

棕皮小蛇轻轻应着，凑过去安抚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我知道了。”

这熟悉的描述，就像幼儿时期，睡前，父母给他们讲的一样。现在，他要讲给自己的小人类幼崽，他的伴侣听。

心中莫名洋溢起一种暖意。

“你可能是看到了……我们死后的灵魂。”他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用尽可能用符合人类认知的话说出来。

“论理来说，人类应该看不见这个。不过你可能一瞬间误入了我们的空间。”

“这个仪式，是归类死后的人应该去哪里。死后有很多的去处，有投胎的，有在其他地方继续生活的，还有接受惩罚的。”

“我们并不清楚分类规则。但所有能够变成人形的生物，都要接受这个仪式。就像你说的，会排成两列，一直走，走到看不见为止。”

“死后？”陆予埋在他的怀里，呼吸着异香，轻声问道，“只有死后才会在这个仪式上吗？”

“是的。”棕皮小蛇继续道，“在这个仪式上，他们不带有原来的记忆，只有本能。”

“你还活着。”陆予声音闷闷的，“那我看到的不是你。”

“我们家族的纯血一脉都是金色瞳孔。”小蛇哄他，开了个玩笑，“也许你看到了我的祖宗也说不定。”

“好吧。”陆予感觉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脸贴在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忽然牙痒痒，咬了一口。

小蛇抖了抖，低头看他的小人类。

看来他的心情已经变好了。

可以干点快乐的事情了。

“时间不够了。”小蛇忽然说。

“什么时间？”陆予感觉把他咬出了一圈牙印，用手摸了摸。

“妖力。”棕皮小蛇把他从胸口捞上来，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脸上，他们靠得很近很近。

“我要……补充妖力。”

陆予知道他想亲他。

他也想。

“那你变回小蛇吧。”陆予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近，忍着笑。

“.……”棕皮小蛇按住他的后颈，“予宝，不要。”

“你叫我什么？”陆予震惊，提高声音，“不许叫。”

“小奥斐厄尔。”陆予报复他。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27岁，都不愿意被叫的羞耻名字，小蛇都124岁了，肯定也不愿意。

谁知道，他却笑了，靠近他，亲了亲他的嘴角，“再叫一遍。”

“……不叫了！”陆予歪头躲，“大晚上的……”

棕皮小蛇不管不顾地亲上来，舔他的唇，再慢慢撬开，深入。

他们亲得黏黏糊糊。

陆予口舌生津，都被小蛇抢过去，吞咽声在黑暗中异常明显。

分开的时候，一条银丝拉出，小蛇凑过来舔。

陆予亲的时候就觉得触感有点怪怪的，现在更明显。

他捏住小蛇的下巴，“你的舌头……给我看看。”

棕皮小蛇张开嘴。

陆予用手肘撑着身体，把小蛇推成平躺，在月光下仔细看着。

怎么感觉……是分叉的？

陆医生捡起了职业操守，伸手进去，把他舌头往下压了压，小蛇的舌头立刻裹上来，灵活地舔过指缝。

这下他感受到了，确实和蛇信一样，头部是分叉的。

陆予抽手，银丝暧昧地拉出。

翻身拿床头柜上的湿巾纸擦了擦，陆予躺下，棕皮小蛇顺势抱过来。

他们相拥而眠，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