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桌子上敲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方才还浮在脸上的淡笑也跟着敛了敛,黑沉沉的眸子隔着几米的距离望过来,意味不明。
两人又双双沉默了几秒,直到段宋忽然冷笑了一声,凛声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真是可笑,他居然抱着幻想觉得对方会回。
明明这么明显,一听就能听出来到底是谁问的。
所以,除了工作,他们就再也没办法有别的话题了吗?
芮嘉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文件纸,低头使劲闭了闭发酸的眼,勉强抑制住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地点了点头,“好,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连文件都没放进书包,他就匆忙狼狈地逃离了现场,没注意到背后之人眼底忽然一闪而过的晦意。
出了门,情绪像是终于撑不住,一瞬间便决了堤,他穿过人来人往的楼道,一滴热泪突然滚到脸上。
他走得很快,可是明明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
仿佛是在跟心里的痛在赛跑,只要跑得快,这些痛就赶不上他。
可是,到底还是自欺欺人。
直到泪眼模糊间,他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芮嘉?你怎么哭了?”
是方肖洄。
闻言,芮嘉急忙用手擦了眼角的那滴泪,可声音却还哽咽着,“没有,我没有哭。”
“你当我是瞎子吗?”方肖洄拉着他坐到楼道旁边的座位上,不明所以地说,“是不是段哥欺负你了?”
芮嘉摇了摇头,“没有。”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去找他。”方肖洄说着叹了口气,就要起身走。
芮嘉急忙拉住他,红着眼眶,突然哀求说,“求求你,别去找他,也别告诉他。”
他不想每次见面,在对方面前都是这样狼狈。
“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方肖洄被芮嘉这一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但只得又继续坐着。
“没事。”芮嘉哑声说着,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方肖洄皱了皱眉,“段哥他平时看着挺严厉,其实嘴硬心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