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被她们讨论的两人已经到了银座，这个号称是“亚洲最昂贵的地方”。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路往下，一楼，负一楼，负二楼，“叮——”

“悟，是不是太顺利了？”

“没有人，九成九是被直接舍弃了。”

地下室的构建非常复杂，还夹杂着一些阵法，但这些在六眼面前全都无所遁形。

五条悟的嘴角向下撇，又是一个个的培养罐。

这片地区太繁华不太好直接轰，但是没关系，夏油杰有咒灵能够直接穿墙。

虽然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很显然，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苍白的冷光中，一排整齐的培养罐如同被深海淹没的墓碑，沉寂，孤冷。罐体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玻璃壁面上已经结满了霜花，好像无数双蒙着白翳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世界。

夏油杰忽然就感觉喘不过气，思绪纷杂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咒术师为什么存在？为了保护非术师。

这是夏油杰十年前的想法。

他想起了灰原，他们的学弟，那个总是元气满满的学弟。

可是他死了。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可是他们的生命又是如此脆弱。

夏油杰想到了小理子，他们都还那么年轻。

夜蛾老师，七海，菜菜子，美美子，小夏，硝子……还有悟。

非术师的负面情绪不断地滋生着咒灵，而咒术师要不断地拔除它们。

死亡是很常见的事。

夏油杰很厌恶那些没有咒力的猴子，他认为只要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咒灵诞生。

然而，那些悠咒术师所进行的实验记录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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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类实验体038号』

『父本：灵影操控

母本：幻梦』

『实验未成功，实验体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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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类实验体010号』

『亲本：镜花水月，炽阳』

『实验未成功，实验体已死亡』

……

『实验体零号』

『亲本：无下限，咒灵操术』

『实验成功，实验体存活』

『备注：所有克隆体无生命迹象，六眼不可复制』

小夏她，只不过是侥幸活下来了而已。

咒术师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真是一个操/蛋的世界。

“诶？杰又在想什么啊？”五条悟一把揽住了旁边的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是这里唯一的亮色。

“悟，”夏油杰有些无力，“你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人类就是如此恶心的存在，无论术师与非术师。

只要人类存在一天，咒灵就永远不会消失，总有一天咒术师会创造出比咒灵还要恐怖的存在。

“为什么要有意义？”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这个世界是很垃圾没错，毕竟像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不常见。”

“悟。”夏油杰失笑，他抬头看着五条悟的眼睛，那比天空还要澄澈。

悟有一双好眼睛，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存在即合理，”五条悟突然严肃，“再烂的世界也不会全是灰色。”

“你说的对，”夏油杰还是很讨厌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有着他最深的羁绊，“悟的眼睛很漂亮。”

“哇！承认吧杰！你果然是对老子有意思！”十多年没用的自称都蹦出来了。

“哈？怎么可能？”夏油杰一下把五条悟推到了一旁，目光飘忽地看着面前的培养罐，“这些要怎么办？”

“虚式茈。”

“别闹，这里是银座。”

“那就带走呗，”五条悟伸了个懒腰，脚长手长地一拳头怼到了夏油杰的脸上。

夏油杰把他的手推开，首先打开了实验室里的电脑，“果然什么都没留下。”

“之前的俘虏还在祖宅的地牢里，可以回去再问问。”

“好。”

所有罐子收好，整个实验室被清空，五条悟和夏油杰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电梯里，夏油杰看着硬要靠在他肩膀上的白色大猫，“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悟会帮我吗？”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也不是不可以，”五条悟戳着夏油杰的丸子头，“那教主大人有什么报酬呢？”

“一天一个喜久福。”

“哇！好小气啊杰！和你的眼睛一样小。”

“彼此彼此。”

灯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这个世界喧闹着，命运的齿轮已在悄无声息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