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籽两人都呆住了,无法形容的心情,呆愣愣的看着星水镜赤条条站在眼前,星水镜看着变大的手掌,表情有些愉悦,她自顾自的从空间袋里拿出衣服,就往身上套。
艺籽和贞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完全不敢直视星水镜,星水镜换好衣服盯着她俩看,没有吭声。
被盯得实在头皮发麻,她轻咳了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她说着同手同脚的往屋里去。
贞桢的脸色白了,她看见星水镜变大的那一刻,她眼皮跳个不停,如果说小孩的星水镜是个任务者,她还能自我安慰,这是个小孩,不计较,不害怕,不恐惧。
但这个小孩变大了,她是个大人,这完全要炸掉她的脑子,让她完全缓不过来,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她捂着头浑浑噩噩的进了屋里,快吓哭了,偷偷看了一眼,躺在艺籽身侧的星水镜,星水镜躺好后,也在看她,她立马收了想哭的情绪,变大的星水镜更可怕了!!!
她收回目光,僵硬着躯体,走到艺籽身侧,背对着艺籽躺下,眼里满是无助,没事的没事的,任务结束后,就江湖不见了,没事的,没事的...她克制的闭上眼。
半夜,屋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星水镜睁开眼,动作轻缓的坐起身,盯着艺籽看,看了一会,起了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外头的月亮和天,眼神阴鸷...
诞生意识后,他有意识的睁开眼,看见的是绿意盎然的森林,他对什么都好奇,他独自在树林里生存。
后来诞生了能和植物沟通的能力,他得知万物都需要营养,他不知道他是什么,需要什么营养。
他尝试过吃土,他不太能接受,树灵和他说,可以尝试吃一些没有灵的植物和动物,他到处找,找到了能吃的果子和植物。
也见过,没有灵的动物,那些动物他暂时无法沟通,他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有没有灵,还是普通的动物。
他开始追着动物跑,吃生肉,吃了好久,某一日,他忽然拉了,他去问树灵,树灵说,他和大地产生了因果。
那时候的树灵在叹气,他不知道和大地产生因果会发生什么,他日复一日的过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某一日,他摘果子时,听见了一个声音,他好奇的循着声音看去。
那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动物,他好奇的走过去,跟着那动物,那动物见到他讶异道:“你怎么进了深山?”
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打量着对方,没有吭声,后来、后来他才知道,对方是人类啊,他被那个人类带离了他一直住着的森林,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他很喜欢这个人类,他在学堂里,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对方的姓,过后是名字。
他说他叫仇不言,对方问他想取个什么姓氏和名字,他摇了摇头,仇不言带着他去藏书阁找了好多姓氏,他一眼就相中了“舌”姓。
他想舌头能辅助品尝美食、语言能互相沟通,真是世间最美的东西之一,他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学会了和人类沟通,这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
又找了很久,他选择了如墨这个名字,他想像教习先生那样,满腹文采,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仇家支付他的日常家用和上学费用,他很珍惜,很敬爱仇叔叔,蓝阿姨。
他日复一日的,跟着仇不言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一起睡觉,他们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十岁的仇不言一天比一天壮实,而他却一点都没有变,仍旧还是最初走出森林的模样,仇不言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是蓝阿姨两人担心他的健康,带他去了医院,他很健康,但医生说,他的骨龄才五岁时,篮姨两人脸色都极差,甚至后退了几步,他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个表情。
回去的路上,篮姨牵着他的手都在抖,他忽的想到了藏书阁书里写的,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他看着篮姨问:“篮姨,你害怕我?”
“没,没有,没事的,别多想,医生肯定看错了!我们换家医院看看。”
他垂下眸心里很是不解,为什么,不是一家人么?为什么要害怕他...
连着去了好多家医院,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回去之后,家里氛围低迷,仇不言去参加射箭练习社回来了,一回来就把他狠狠的抱在怀里,亲了几口,才问:“检查的怎样了,是不是营养没跟上。”
篮姨两人沉默的看着仇不言,仇不言不解的看着他爸妈,他从仇不言的怀里下去,默默地走回屋里,关上门。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仇不言说的,他完全不理解,心里很恐慌,他不明白,为什么篮姨他们会害怕他,他好想回去找灵树,问问它,他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阵相安无事的日子,篮姨都不再亲近他了,仇不言看他的眼神,也没有了喜爱,甚至是有些恐惧。
他心里像是漏了一个大洞,他不解的看着仇不言,为什么这样,明明是对方带他出来的,为什么又要害怕他。
“如墨啊,你跟着他们去..你、你生病了,他们会照顾好你的,我们有空也会去看你的。”仇叔叔完全不敢看他,结结巴巴道。
他僵硬着身躯,看着那些戴着口罩的人,又看向仇叔叔和仇不言,哑着声问:“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仇叔低着头没有说话,仇不言眼眶泛红的看着他,眼里还带些害怕。
他伸手想要去抓仇不言的手,仇不言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仇叔叔把仇不言护着往后退,惊恐的看着他。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面色苍白的看着仇不言:“我...我们不是朋友么?你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你骗我?”
“我...我、对不起!如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
仇不言不敢说害怕,但那害怕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
他看着仇不言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心里麻木不已,他转过身要跟那些人走,走了几步,脚步迟疑的停下,他忽的问:“你们真的会来看我么?”他心里想着,他再信一次,他再信一次。
“会,我会去的!”仇不言哭着喊。
他跟着那些人走了,去到了一家研究所,进入了病房,他变成了被研究的小白鼠,他在研究所里等啊等,等了一日又一日。
那些人研究不明白他的情况,怎么检查都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开始切下他的一块肉,去做各种各样的研究,抽他的血,抽了一次又一次,发现他的再生能力很强,就一次又一次的抽。
他每天都在问,她们有没有来看他,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每日每日都是这句话,他闭了闭眼,有一日他哀求那个医生,借到了手机,他一遍遍的打过去,都是未接通,他想,她们肯定很忙吧,只是太忙了。
医生也说她们太忙了,让他再等等。
他又等了很久,等到那个研究他的医生,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病逝了,他还是没等来仇家人,他最后一次借了手机,打过去,那边传来一个女声说: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叹了一口气,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黄昏晚霞,眼里一片死寂:“我们不是好朋友么...为什么骗我...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呢....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啊....”
他逃出了,本就可以轻易逃出的牢笼,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之前的那片森林,整片森林满目苍夷,被大火烧成了个秃地,他拼命的往树灵之前的位置跑。
树灵不见了,他抱着一丝希望的,到处找寻还活着的灵植和灵物,没有,都没有。
最后,他在一个洞窟的地底,他之前挖出来藏果子的小洞里,找到了一个还活着气息微弱的老灵龟,他才知道。
人类放火烧山,把整个森林的大棵树木连根拔出,烧毁,很多灵植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老灵树是森林里最老最长生的,为了挪根去别的地方,耗费了一半的修为,好不容易快出去了,还是被人类用东西炸的半死不活。
老灵树觉得没了活路,散尽自身修为护住了地底的灵物,有些逃走了,有些不想走的藏在地底,活了下来。
他无法接受,捂着脑袋,崩溃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骗子!!!!骗子!!!我要...杀了你们!!!”最后他倒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大亮,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他挡了挡照射过来的阳光,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了看他的双手,面无表情的脱掉了身上的所有衣物,还有手腕上带着的银环,他看着地上的衣物:“傻....子.....”
他又去找到了老灵龟,征求了老灵龟的同意,带上老灵龟,他又回到了老灵树埋根的地方,用自身的气,注入进这个坑洞里,希望...希望老天垂怜,让这个坑洞在长出一撮小苗芽。
他带着老灵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到了另一片森林,他循着灵气浓郁的森林钻去。
说服老灵龟跟他走,是因为他可以用自身的气温养老灵龟,让老灵龟衰老的更缓慢些,能坚持到,他找到适合灵物生存的灵脉,让老灵龟在活的就一些。
老灵树死了他才知道,灵物也会死的,只是开了灵智,借助着灵气活的更久些,老得更慢些。
他带着老灵龟,走了很远很远,还没寻到灵地,老灵龟走了,他抱着老灵龟的躯体,脸上满是迷茫和无助。
他在原地抱着老灵龟的遗体,呆坐好多日,才起身带着老灵龟的遗体,继续寻找灵地,在翻了一个山头,他找到了,他找了个小山洞,一路上用气,保护着老灵龟要腐烂的遗体,他疲累不已。
撑着疲惫,把老灵龟埋在了灵气最好的位置,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那个小山洞里,躺了好几日,终于恢复了自身的生机。
他感觉不到饿,但似乎是身体习惯了饮食,他还是去找了食物,上树去摘果子,这里的灵物还是很多的,还有一个年份不高的树灵。
只可惜这个树灵是个孤僻的性子,怎么和它沟通都不带搭理的,他只得放弃。
有一日,她跳下树,捡落地的果子,有个人类看见了他,他要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那是个小姑娘还跟着个大人,小姑娘远远就看见他赤条条的身躯,捂脸尖叫:“爹爹有流氓!!”
他啧了一声,一边跑,一边想,下次还是找块叶子遮一下,他还是不想遇见人类。
他躲了起来,好多天都没有出去摘果子,有一日,他照常,按照老灵树给的修炼方法修炼,等他回过神时,余光看见一个人站在洞口,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他立刻跳到一旁,警惕的盯着来人。
“小鬼,怎么衣服都不穿,羞不羞!”来人揶揄的收回手机,笑着看他,但来人看见他的脸时,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笑的极其古怪。
“你要做什么?!”他紧盯着眼前那个女人,心里被看得有些发毛。
“我没做什么,就听见老猎户说,山上有个光着屁股的小孩,我想这山头可是我罩着的,怎么可能有小孩,我就上来找找,嘿,还真有,小孩,你叫什么,我叫云霄潇,云霄潇的云霄潇。”云霄潇笑嘻嘻的靠近他。
他能感觉到,云霄潇和人类有些不一样,但他不明白怎么不一样。
“我是怪物,不是人类!”他如实说着,看向云霄潇。
云霄潇龇着牙,摸了摸他的脑袋:“巧了,我也不是人类,要跟我下山吗?”
他躲开被摸的脑袋,没有吭声,就这样看着云霄潇,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
云霄潇抿了抿唇:“好吧,我不勉强你,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明天我给你买些衣服送来?就当交个朋友!”
他冷着脸恶声道:“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朋友!”
“咋了,被人伤害了,就把所有人类都当坏人了?我可不是人类,你可以相信我的,毕竟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善良的阿姨哦!”
他撇了撇嘴,还阿姨呢,扎着双丫髻,分明就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
他没在理会云霄潇,继续修炼,隔天云霄潇送来了衣服,他没穿,连着好多天云霄潇天天都来,他被烦的不行了,想着干脆挪个窝算了!
可挪了窝后发现,云霄潇能根据他的气息锁定他,最终他还是跟着云霄潇回了家,云霄潇的家是个村下的小店,很老旧,还有楼上几层,看着简陋,却算是一个小家。
云霄潇说要给他取个名字,他不愿意,不理会,他有时候会玩云霄潇的手机,大多数,都是他帮着云霄潇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