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来得太快。

沈晏甚至没听见破风声，只看到萧玦（顾临）瞳孔骤缩，玄色身影猛地扑来——

“噗！”

箭矢贯穿胸膛的声音，闷得像是刀插进棉絮。

萧玦踉跄着后退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冒出的箭尖，忽然笑了。

“这支箭……”他咳出一口血，“本该在潼谷关就射中我的。”

沈晏扑过去接住他下滑的身体，掌心瞬间被温热的血浸透。

箭尾雕着金狼图腾——是北狄王族的弑神箭，传说中能诛杀穿越者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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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军帐密议。

萧玦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北狄使团里有死士，携带着弑神箭。”

“你怎么知道？”沈晏盯着他右腕的月牙疤——和顾临一模一样。

他沉默片刻，突然解开领口。

心口处，一道陈年箭疤泛着诡异的金光。

“因为我中过。”他苦笑，“上一世，这支箭杀了谢无瑕。”

帐外风雪呼啸，沈晏忽然明白了青铜匣内那句：

“欲改天命，先断其根。”

弑神箭就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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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玦的血染红了沈晏的衣襟。

他的体温在迅速流失，却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听好……虎符必须……”

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

萧玦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第二支箭狠狠钉入他的后背。

沈晏的尖叫被厮杀声淹没。谢无瑕率亲卫杀到，剑光如雪，斩落了偷袭者的头颅。

“撑住！”沈晏撕下衣袖去堵伤口，却被萧玦按住手。

他的指尖冰凉，轻轻描摹她锁骨下的火焰纹：“这次……纹路很完整……”

沈晏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什么纹路？”

“因果链。”他气息越来越弱，“你每次穿越……都会在这里留下……”

第三支箭从刁钻的角度射来，直取沈晏后心！

萧玦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她推开。

箭矢穿透咽喉的瞬间，他竟在笑。

“真好……”血沫从唇角溢出，“这一世……终于护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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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的尸体在沈晏怀里化作金色光点。

和现代线消失时一样。

谢无瑕一剑劈开箭雨，拽起瘫软的沈晏：“没时间哭！弑神箭在破坏锚点！”

她指向天空——

乌云被撕开巨大的裂口，赤金闪电如蛛网蔓延。闪电中隐约可见现代城市的高楼轮廓。

“他要重置时空了。”谢无瑕塞给沈晏半枚虎符，“想救他，就跳进去！”

沈晏死死攥着虎符：“那你呢？”

谢无瑕转身迎向敌阵，龙袍在风中猎猎如旗：

“朕的战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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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缝中的撕扯感比任何一次都剧烈。

沈晏在乱流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实验室里，顾临偷偷调换她的血样。

陆教授将青铜匣递来时，袖口露出的火焰纹刺青。

皇陵大雪中，无字碑上那句“山河永昭，日月长明”。

最后定格在萧玦咽气前那个笑。

“别回头。”

她重重摔在硬地上，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患者心率恢复！”

刺眼的白光中，沈晏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胸前插着箭矢——和萧玦中的一模一样。

而握着手术刀的人，戴着印有“K-07”的口罩。

露出的眉眼，分明是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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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永昭陵博物馆。

沈晏站在玻璃展柜前，凝视那支弑神箭。

标签写着：

“永昭女帝陪葬品，箭镞检出多人DNA，最晚一份属于2023年……”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这支箭有名字。”

顾临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笑意。

沈晏不敢回头，怕又是幻觉。

直到他温热的手覆上她手背，在玻璃上勾勒出两个古篆——

“金箭陨”

“萧玦取的。”他轻声道，“意思是……”

沈晏转身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