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的很快，再次坐上警察局的椅子，心境却和之前判若两人，李小年捏了捏季止的手指，像是安慰，看得季止心里酸酸的，明明心疼的要命但还是抿了抿嘴唇勉强露出一个笑。
简单和警察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录了口供，老年机里面的音频要作为证据留在警局。
接过李小年的手机的时候，警察还嚯了一声：“没见过那么老的手机了？还能用吗？”
“还能用，打打电话看看短信还是方便的，就是上不了网。”
“你这想上网也上不了吧？我爷爷在家里都用上智能机了，像你这种年轻人还用老年机的实在不多。”
警察说罢看向季止手里的新款手机，挑了挑眉：“你看你朋友用的就是智能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智能机你也可以用起来了，刚刚提个录音折腾半天，也不用省那些钱，智能机花不了几个钱的。”
李小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还能用，等坏了再换。”
倒不是省钱不省钱的问题，季止提过好几次要给李小年换手机但都被李小年拒绝了理由是还能用，自己对于网络的需求没有那么高，再加上这台老年机他都已经用出感情来了，说要换也舍不得。
“真是纳闷，现在还有年轻人喜欢用老年机的。”听完李小年的解释，警察不理解但是勉强接受，“行吧，事情我们大概已经知道了，但是目前没有对你造成什么损失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和对方私下和解。”
“绝不和解。”李小年斩钉截铁：“我绝不和解。请一切按照相关法律程序走。”
受到的伤害切实存在着，那些痛苦和不堪的回忆切实存在着，原谅？绝不原谅，永不原谅！
警察了然地点了点头，刚刚也只是习惯使然才多嘴问了一句，对于李小年的抗拒他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在心里由衷地为对方感到高兴。
“既然你不打算和解的话，回去等通知，我们会在十个工作日内给你答复。”
走出警察局，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李小年眯起眼睛看了眼空中的太阳，直到身上的所有阴霾都被驱散，露出活人的体温，如此温柔，如此温暖。
“季止。”
“嗯？”
“回家吧。”
季止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行，回家。”
车子驶过手机店门口，李小年支起身子，犹豫片刻出声说：“停一下。”
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智能手机了，站在琳琅满目玻璃柜台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视线不由转到季止的手机上，询问店老板：“你好，他手里的手机请问店里有一样的吗？”
看了眼季止的手机品牌，老板娘起身从柜台深处取了一部手机出来：“有啊，但是贵，我这台也放了很久都没有卖出去了，你要是卖的话我给你便宜一点，你确定要了的话我给你包起来。”
看了眼柜台上崭新的新手机，李小年没做多少犹豫便应了下来：“给我包起来吧。”
新手机不仅在外观还是性能上都甩了原来那条老年机不知道几条街，回去的路上李小年一直在摆弄着手里的新手机，把原来的电话卡插进去下载了几个常用的软件，新奇地来回翻动着手机桌面。
季止看得好笑：“很喜欢？”
李小年点头，确实是很喜欢的。
“为什么要和我买一样的？”
“因为想买就买了。不行吗？”
“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李小年扭头看着季止，拧了拧秀气的眉毛。
话还没说出口，笑音已经先出来了：“叫情侣款，懂吗宝宝，用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两口子。”
李小年也笑了，一笑脸上的两个梨涡格外明显：“这样吗？可是我感觉今天过后人家不堪也知道我们是两口子了。”
经过提醒，季止也想起李小年之前的丰功伟绩，不说很牛逼只能说超级牛逼牛逼大发了，牛逼他哥来了也要说牛逼，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更别提小李总还不是兔子，揍其人来拳头砰砰响。
“人回来了没啊？”看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李大刚站起来烦躁地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双手背在身后不住叹气：“怎么还不回来啊？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被警察扣住了吧？”
“应该不是被扣住了，离得远回来的慢也正常。”李龙腾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有些久了，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面。
“能不能就关季止一个啊，把小年哥放回来。”李虎跃坐在李龙腾大腿上，脸贴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大门口的方向不动。
“你季止哥哥知道你这么说嘛？你脚上还穿着季止哥哥送的鞋。”李龙腾嫌李虎跃长个沉得慌，抖了抖腿不不耐烦道：“下去。”
李虎跃扭了扭屁股：“我不要，凭什么你们都有凳子坐，我也要坐凳子。季止和小年哥又不一样，季止看着就不像好欺负的，小年哥个子也不高，我怕小年哥留在那里挨揍。”
“那把你送过去挨揍。”
“我不要。”
“不要就下去。”
“我不要。”
“下去，我的腿是给帅哥坐的，不是给你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坐的。”
“我毛长齐了。”
“不信，我看看。”李龙腾说着就要去扒李虎跃裤子，吓得李虎跃赶紧提着裤子从李龙腾腿上跳下来，一边跳一遍叫嚷着：“李龙腾这个不要脸的要扒帅哥裤子。”
李龙腾：.......
李东：........
“够了，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李东骂道。
李龙腾立马把李虎跃一把抱起放在膝盖上，兄弟两个对着李东露出两个假笑：“要的，脸要的爷爷。”
先是一声狗叫，大黄原本懒洋洋趴着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随后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发动机的声音，两兄弟对视一眼也顾不上闹了，一伙人蜂拥似的朝外面走，刚好迎面撞上季止开着车回来。
看到李小年第一眼，李龙腾立马对李小年比了个大拇指：“有种。”
“怎么那么晚？”虽是埋怨但李大刚的眼神不住地在李小年身上乱晃，直到看到对方全胳膊全腿看起来也不像被欺负了的样子，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语气紧跟着严厉了起来：“谁让你那么冲动的，就算再气也不用闹到那么大啊，这下好了村里都知道了，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要后悔？”李小年一个反问把李大刚问傻了：“我不后悔，真的，我现在还很高兴，我还买了新手机。”
新手机？
众人这才注意到李小年手里提着一个手机袋子，上面的logo大的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闪瞎，单看这个logo都猜得到里面的手机并不便宜。
“不错啊，这个牌子的手机都买得起了。”李龙腾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撞了撞李小年的肩膀。
“小年哥，加微信加微信。”
眼见话题被李小年一下子带偏，李大刚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人走到角落里蹲下来开始抹眼泪，怕被人看到就特意背着人，擦了两把眼泪又想抽烟了一摸口袋发现兜里的烟老早被徐烨拿去丢了，一时间悲从心上来开始抽空气。
季止看到，走到李大刚边上蹲下。
李大刚正处于铁汉落泪正脆弱的时候，冷不丁边上蹲了个人，眼泪挂在眼袋上要掉不掉地看着有几分搞笑。
“你过来干嘛？”
“看你哭。”
李大刚：.......
李大刚：“你说话真的好冰冷啊。”
季止：“谢谢。”
李大刚：......
连着被季止呛了两下。李大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面面相觑良久还是季止先开的口：“不用担心李小年，他坚强勇敢，他会比任何一个人过得都要好。”
季止从不怀疑。
即使出了李小年单方面殴打李志强并且自踹柜门的事，来找李大刚租借机器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私底下问季止新办的养猪场需不需要人手的也是大有人在，大家对于当天发生的事都默契地避而不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还是会有零碎的声音传出，只是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最后在李志强的公开道歉下，那点不愉快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不见。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李大刚旁敲侧击地来试探李小年好多回，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有人跑到李小年面前去乱嚼舌根影响到李小年心情又或者是李小年其实没有放下，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才故意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其实李大刚如此担心倒也没有必要，李小年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季止的猪仔到了，又比如酒厂的事已经开始提上日程了。
满满一车的猪，季止看到猪的时候脸皮都在抽，在心里不断默念着李大刚说的你要把猪当孩子一样看，你要把猪当孩子一样看，你要把猪当孩子一样看，怀着复杂的心情，季止看着所有猪，哦不所有孩子站在猪圈里仰头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
“我要养到什么时候？”
“养到猪出栏就可以拉出去卖了，其实现在规模还不大，村长说等熟悉了之后可以试着扩大规模。”
特意雇来养猪的员工如是说到。
季止冷漠地点了点头看似没事，实则人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一段时间过后季止已经可以独自自主的一个人做猪饭，割猪草，喂猪，偶然给猪冲个澡，一旁的村民看了都夸季止上手快，是有养猪天赋的。
猪看到季止就喜欢的直哼哼，看着想要和季止结婚似的，村民如是形容。
季止冷着脸，默默把手里的水龙头对准了村民。
“或许你也想洗澡吗？”
等到小猪长大了一圈，枣园的青枣也到了丰收的时候，和预估的一样好看的青枣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歪瓜裂枣，拿出去卖是肯定不行了，留着自己吃或者送到酒厂里面酿果酒倒是比较合适。
李东往嘴里塞了一颗青枣，圆溜溜的枣子滚进嘴里，腮帮子上下一动，再出来的时候只剩一个核。
“嗯，挺甜。”
指挥着工人把挑好的枣子搬上货车，剩下的青枣被都被工人带回家，季止抓了把头发一眼就瞅到李虎跃站在枣园角落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嘛，连背影都透着股偷感。
干什么？
季止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李虎跃身后，用压低了语气：“不准在这撒尿。”
李虎跃被突然出现的季止吓了一大跳，原地蹦的三尺高，一看是季止好险没气死。
“啊啊啊哦啊啊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出声啊！我魂都要给你吓没了！”
说完一边心有余悸地弯下腰来拍拍土地又拍拍自己胸膛，很温柔地来一来了一句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季止看着李虎跃流畅地完成一系列动作，还挺熟练的。
“那怪我？”
李虎跃：“不然怪我？”
季止：……
李虎跃：……
“你在这干嘛？”季止问道。
李虎跃脸上变化莫测，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他朝着季止勾手，一脸神秘，说：“我发现了一个宝库。”
季止：？
李虎跃把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被人听到，“我上回来施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看那个墙角有个狗洞，狗洞底下放着好多东西，因为平时拿叶子盖住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也是拔杂草的时候才发现的。”
“我现在在思考怎么带回家，因为目标有点大，我都不敢收拾上面的杂草。”
季止看了眼，果然在干干净净的土地上，独独有一个地方摞着一堆杂草，格外格格不入，估计这就是李龙腾小朋友特意没收拾的“宝库”，殊不知没收拾比收拾了更显眼。
“你半夜偷偷带走不就行了？”
“不行，我半夜出不了门，我哥会把我锁外边的。”李虎跃叹气：“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这是我发现的，我看你送了我一双鞋才勉强和你说的。”
季止嗤笑：“我倒也没落魄到看得上你的三瓜两枣。”
李虎跃想想也是，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和我抢，里面有好多好多钱，真的超级多！我要留着给我上大学。”
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听到李虎跃再三强调里面有很多钱，季止反而起了好奇心。
“在哪里让我看看。”